《间爱》(3)

兄长问我:“为什么不开心呢？”
我也不知道。因为不知道原因，所以更加的不开心。
我认真想了，笑着对他说:“我有时候会嫉妒如霜。”
兄长大笑:“有什么可嫉妒的呢？你可是她最仰慕的人，她走前还说要好好游历一番，把你没看过的风景都看遍了回来说给你听。”
我耸肩，说:“你看，这就是我嫉妒她的地方。”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喏喏不知所措。
这就是我最不喜欢天羌族的地方，在这里，所有人都诚惶诚恐害怕冒犯了我，我的家人也会小心翼翼生怕伤害了我。
也许是我眼中的疏离，让我看起来太像一只不自由的飞鸟，让他们担忧畏惧，精心的编制了层层籓篱，隔绝一切可能刺激伤害到我的东西，却也最终，将我孤独的囚禁。
天羌族生活在土地贫瘠的戈壁上，艰难，但是挣扎着繁衍生息，发展至今。然而人类的脆弱远超人类本身的想象，只是一场天灾，种植的作物颗粒无收，连能够饱腹的野兽也急剧减少，再加上一起人祸，储存粮食的大仓被人放火焚烧，挽救下来的不过十之一二，根本无法支撑族人生存到来年。

最初是依靠围捕更多的动物，当小型动物被猎杀殆尽后，只得冒着危险猎杀更凶残的大型食肉动物，常常空手而归不说，接连几次，族中精壮都殒命与此。然而真正致命的打击，是随着气候渐渐变得更加恶劣，水源开始干涸。
除了迁移，已经再没有其他的办法生存下去。
人的欲望是被困锁的野兽，一旦开笼，就再也拉不回来了。最初只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劫掠边境的物资，在族人们发现掠夺可以得到的远比付出的多的多的时候，欲望的野兽出了笼，我阻止不了。
带兵出征苦境，早已看到未来结局的我却不得不被洪流携卷着前行。
只是，我以为未来会是失败。没想到，却是族灭。
这代价沉重得让人负担不起。
二、
我错了。
犯下怎样的错，背负怎样的罪，这是应该。
然而，死亡偿还不了罪，活下去也无济于事。我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