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戟之灵/绯绘】光暗之间(2)

村里没有武器店，没有道具屋，仅存的旅馆也长久没有生意，还是为了她，旅店老板才匆匆收拾出一间能用的房间。
剃切绘里奈第一次是空手而来，第二次则带上了像样的礼物。她站在村庄主道上，四下张望，周围都挤满了村民，让她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找到村长。
老村长拄着拐杖，光是站在那里都颤颤巍巍，那个人的年龄很大了，大概也经历了不少事，当剃切绘里奈把她的礼物——魔族队长的头颅扔到村长脚下时，她看到这位老人眼里燃起了火焰。
“活该，活该！”
他用拐杖重重捣进魔族嘴里，敲掉了几颗尖牙，伴着鲜血一起滚进黄沙地里。这个魔族刚死不久，血液还没完全凝固，村民们注意到了这点，眼里接连点燃和老村长同样的火焰：比仇恨更浓，比快意更深。
粘稠的血液飞溅，沾上他们的衣服、双手和脸颊。剃切绘里奈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人转瞬间便成了兽，不消片刻，又变回了人。
他们热情地迎向她，感谢她为村庄做出的贡献，赞美她的力量和外表。村民们拥在她周围，热切地讨论着接下来的庆典和美好生活，残破的魔族首级被人随意踢到一边，撞到柱子上。一个孩子跑过去喜滋滋地捧起它，和同伴商量着怎么把那对崎岖的尖角取下来，它们大概是那颗头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了。

透过人群的缝隙，剃切绘里奈看向他们，以及那颗头颅。魔族濒死时眼珠会充血凸起，现在却只剩下两个黑黝黝的洞口。
她叹了口气。
***
后来？庆典结束后没多久她就离开了那座村庄。
无论是年逾古稀的老人，还是懵懂无知的孩童，村民们一个不落地挤在村口，向她送别。她和村长客套了几句，迅速而平淡地扫过村民们的脸颊，长久的苦难让他们忘了伪装，在她面前光明正大地表现出他们的感激，不舍以及狂热。
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她见过的实在是太多了。
剃切绘里奈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地方，每个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大同小异。从一开始的厌弃到现在的麻木，她早就习惯忽略那些注视。哪怕无法感同身受，她也能稍微理解些这些普通人的想法：家园被毁的憎恨，无能为力的颓败，以及因此而生的——对救世主的虔诚。
她是勇者，是这世间唯一能拯救他们的人。
***
她的背包很快又变得干瘪下去。
沿途偶遇的逃亡者踏着焦土与尸体向她奔来，她为这些幸存者解决了追击的魔物，又拿出食物分给他们。这些人大多没有道谢的余裕，几乎是抢过她手里的食物，狼吞虎咽。领头的年轻人展现出良好的修养，他看着她手上的面包两眼发直，但还是忍住饥饿，欠身向她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