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戟之灵/绯绘】光暗之间(9)

她的朋友还在等着她。
“多亏了……勇者大人！终于让……嗝……魔王军尝到苦头了！”半醉的战士大着舌头喊道，歪歪倒倒地靠在同伴身上，“那些……那些东西！毁了……我的家！杀了……我的爱人！我……我……”
说着说着，他便泣不成声。旁边的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抬走，另一位战士向剃切绘里奈举杯致意，开口解释战友的失态，“请别介意，他的家乡前几天被魔王军袭击，整个村庄都被烧了，据说……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我能理解，请他……节哀。”勇者点点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他们身处前线，每天都有伤亡报告汇聚而来，那些数字看得他们几乎麻木，但仇恨之心并没有因此消退半分。
见状，战士松了口气，他灌了口酒，坚毅的脸庞上浮现出憎恨，“我们也没想到，不只是这里，那该死的魔王军……居然深入到了——”
剃切绘里奈脑子一嗡，剩下的话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那个地名——那是她留下绯沙子的地方。
“你刚才说的是，一个活口都没有？”不知觉间，她已经双手揪紧了战士的衣领，把这个大汉生生提了起来。

“是……是的！”战士的脸颊涨的通红，喘不上气来，“传来的……报告是……这样说的。”
“是么……”剃切绘里奈自言自语，终于松开双手。她无视脚边大口喘气的战士和周围异样的眼神，独自走出营地。
他们扎营的地方很荒凉，只有秃地，岩石和一轮皎月。
她仰头看向明亮的圆月，默默闭上双眼。
5.
在那之后，胶着已久的战局迎来逆转。
在人类军队的攻势下，魔王军节节败退，很快就退回到那最初的地方，所有魔物的诞生地——深渊之门。
为了保护它们的生命之源，魔物们在门的四周搭起墙壁，建造城堡，又以这坚固的堡垒为中心向外扩张。几百年过去，魔王城最初的样子已无从知晓，现在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恢弘的城池。
剃切绘里奈打头站在城门前，面无表情地凝视这黑夜中的庞然大物，她的身后是斗志熊熊的人类军队，脚下则踩着魔物的尸体。她把宝剑从魔物脑袋上拔出，暗红色的液体沿着剑刃流下，滴落在那狰狞的面孔上。
强健的身体和无穷的力量，这是魔族最大的两个优势，但与此同时，它们不善思考，行事向来遵循本能，破坏欲胜过一切，却惟独听从魔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