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唐】海洋之心•陆(2)

就在刚刚，自己像往常一样想将Leslie抱去藤椅上的时候，鲛人忽然从他的怀里挣开，环着他的肩膀溜下来，用尾鳍试探性地击打了两下地面，就慢慢松开了手，以尾部中段作支撑点直起了身子。 “什么？”鲛人边问边低着头观察自己，鳍尖抬起一点又放下，腰部起伏，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就摆动尾巴往藤椅的方向滑行，坚硬的鳞片摩擦过草坪，发出类似巨蟒移动时窸窣的沙沙声。 “我不知道鲛族竟然可以在陆地上直立游走。”Daffy跟在它身后，看着鲛人用双臂撑住藤椅的扶手，一点点放松尾部稳稳地坐了下来，自己也在另一张后添置的藤椅上坐下，“本来你能够离开水上岸已经让我很惊讶了。” 鲛人笑了起来，手搭在脸侧，“可以？不可以？我也不知道。但你告诉过我人类能……在水中移动。” “游泳，”Daffy先是为它解释，“我们是能，不过水的阻力很影响速度，时间也不能太长。
” “那我也应该能在陆地上移动才对，”鲛人理所当然地说，点了点头像是在肯定自己，又补充道：“但和人类一样，速度会被影响，而且很快就累了。” “其实你刚刚比普通人走路还要快一些，看起来还很轻松。”Daffy温和地说，却见鲛人撇撇嘴，一副不大同意的样子。“怎么了，Leslie？” “尾巴很酸，再远一点就不行，而且比起水里，我在地上慢得像一只海星！”鲛人气呼呼地说，表情生动极了，当它用尾巴拍打了一下地面又用手比划出“一只海星”的时候，Daffy发誓，他不是故意笑出来的。 “好啦，Leslie，”Daffy拍拍鲛人的手以示安慰，顺便提醒它把不自觉探出来的锋利指甲收好，“这已经很厉害了，人们只要在水里泡上一个小时，皮肤就会起皱，你看起来可没有这种情况。” “也许是我在陆地上呆的时间还不够久。”鲛人轻轻偏头，手指卷起脸侧一绺黑发，垂眸看了看又随意地松开，任其散落胸口，“还是湿的。

但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变干。”鲛人抬眼，对上人类怔愣的表情，疑惑道：“Daffy？” “啊……没、没事。”匆匆避过那股探究的目光，Daffy觉得很难向Leslie解释自己一瞬间的失神。是电影般富有艺术感的一举一动，音乐般带着奇特韵律的嗓音，还是像要勾魂摄魄般的桃花眼？它优美而随性的一切，乃是与生俱来而非刻意为之。夺天地造化的璞石不曾引诱匠人，自然之美却纯净如斯，不经意间已攫取心神。 “咔、咔咔。” “……？”飘远的思绪被拉回，Daffy定睛一看，面前几样蔬菜动也没动，一盘熟冻雪蟹倒是已经少了两只。对面，鲛人正用两根手指拈着半截蟹腿，单看那一脸满足的神情和微微鼓起的腮颊，似乎与任何一个沉醉于美食的人类无异。 “咔、咔吧。” Daffy额角一跳。 无异的前提是忽略那一口下去连壳带肉咬得烂碎的吃法。 不同于其他蟹类，雪蟹在蒸熟之后依旧保持着白色，装在瓷盘里显得晶莹可爱，是Daffy为了Leslie特意吩咐女佣买来的新鲜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