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唐】海洋之心•陆(3)

活蟹被切成蟹段，煮熟后以冰盐水冷冻，保持着蟹肉的肥美，在端过来之前，Daffy又事先用热开水解冻完全，细心地配上一小碟蘸料。 唯一忘记了鲛人从来不是一个慢条斯理的饕客。 其实这些天接触下来，Daffy很清楚以鲛人的习性和身体构造，连壳带肉地咽下肚根本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对于生活在深海中的鲛人来说，这样才是进食的常态。但几番欲言又止后，Daffy还是不忍见自己特意准备的海味就这样被“暴殄天物”，开口向Leslie解释起雪蟹的吃法。 他拣出一只较大的雪蟹脚，用它给鲛人演示“如何吃螃蟹”，鲛人兴致勃勃地看着，表情倒是认真学习的样子。Daffy处理完一只蟹脚，蘸了蘸小碟中的佐料，“这样就可以了，会好吃很多，”他想到Leslie偏爱鱼蛋的鲜味。“会了吗？” “会了会了！”鲛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眼巴巴地盯着他手里白嫩嫩的蟹肉。

Daffy失笑，本想说既然会了想吃就自己动手，在那种杀伤力巨大的眼神注视下却完全顶不住。“哎，给你啦，吃吧吃吧。”下一只再让Leslie自己来就是了。Daffy想着，抬抬手将剥好的蟹腿递过去，被鲛人迅速凑近张口叼住。 Daffy吓了一跳，他递得自然，完全忘记对方不是什么共进午餐的同事友人，一点鲛人会直接上嘴的心理准备都没有，可他没忘记鲛人的好牙口，回过神来就反射性地要抽手。但鲛人一瞬就将整根蟹腿卷入嘴里，利齿的冷光在唇瓣间闪过，却小心地收好了，Daffy只感受到指尖的柔软。 熟悉的柔软。是他们初见时，为了掌握人类的发声方式与他沟通，他曾满心悚然地感受过的触感。 鲛人湿润的、温热的舌头。 Daffy呼吸一乱，指尖不受控地颤了颤，莫名喘不过气来。 似曾相识的画面，早已改变的相处，当初的心情再不能复。
他好像思绪纷乱，又好像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来得及做，鲛人已经自然地吞咽了一下，舌面滑过，细微的电流从指腹流窜而上，胃里有小蝴蝶扑扑乱飞，无来由的热度燎遍全身，他听见毫无规律的跳动声怦怦敲击他的耳膜。 谁心如擂鼓。 电光火石间不敢细想，“Leslie，松口。”他出声，慌乱中语气也促了几分。鲛人毫无所觉地眨眨眼，依言照做，顺着他缩回手的动作后撤了身子，“这样真的更好吃喔！”鲛人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巴评价道，漏出一截水红色的舌尖。 Daffy的目光正在Leslie脸上发着飘，听见这句话不知为何红了脸。 “你怎么了？”终于注意到他的不在状态，鲛人出声询问，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几圈，落在他的指尖上，有点不好意思又担心地说：“刚刚吃得太急，是不是咬伤你啦？”Daffy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触到指尖上亮晶晶的水色，像被烫到一样蜷起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