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唐】海洋之心•陆(5)

大概是在学着跟唱吧。Daffy远远看着，忍不住微笑起来。要说突然想到弄一个随身听给Leslie，还是在昨天。那时他哼着歌，摆着下午茶，没有刻意去唱，声音断断续续的，来来回回就那么一首。 “我喜欢这只歌。”Daffy把餐巾叠好坐下来的时候，依在藤椅上的Leslie说话了，“它叫什么名字？”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Daffy有点高兴地回答。他以为拥有种族传承的鲛人不会对人类的文化产生兴趣，更何况在神话故事中鲛人才是最擅长歌唱的生物。“为什么喜欢？” “它听起来很美。”Leslie说。微尖的耳廓动了动。 “美……”当一个极尽人类对美的定义的生物这样说的时候，Daffy也生出了几分好奇，“你觉得什么是美的？” “嗯——自然的东西吧。”Leslie抬头望向远方，视线穿过钢筋水泥落在浪声不知处。
“自然的东西是最美的。” “我在这只歌里听到了河流，闻到了风的味道，还有……” “什么？”Daffy轻轻问。 “看到了我永远看不到的，”Leslie的双眼放空了，面上浮现一种独特的神情，宁静宛如雕塑，又仿佛被一层极淡薄的感伤所笼罩，但它很快收回目光，转过头冲Daffy露出一个笑容，“群山。” Daffy与之对视，难以形容的滋味涌上心头。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真正意识到，面前这个会露出这样美丽而纯净的笑容的生灵，早已看遍人间岁月的不同侧脸，见证过不知凡几的兴衰更迭。经历数个时代，那张面容看上去仍然年轻，让他在此刻才忽然意识到，对方真的生活了一段漫长的时光，那是他不曾参与的过去；让他在此刻的对视中才真正意识到，面前这个时常被他当作稚子般宠爱的异族友人，原来拥有一双饱览炎凉的双眼，和一个如此自由而热烈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