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江》51-60(13)

“虽说远了点，可能因为楼层高吧，也能看见江景，我们都觉得挺满意的。”电梯上来，两人进去之后，喻文州掏出手机给黄少天看照片。
“我后来去的时候多拍了几张，咱们是收的转租，上家急着出手，前几个月租金很占便宜，面积挺大的，就是要重新打隔断。”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一楼，一前一后预备抬着床出来，发现门外等电梯的却是熟人。隔壁床的林奶奶手臂上挂着个小手包，喻文州只觉得几天不见，她反而憔悴了不少，抬眼看人的时候也不带笑了，点头示意，打过招呼，喻文州难得有些诧异地多问了一嘴，“我以为隔壁床的老爷子已经出院了呢。”
黄少天把手里的袋子和床一起放在墙角，听到这句话，回头瞄了一眼电梯的方向：“没出院，一大早去门诊那边检查了，老爷子有点不好，说是可能误诊了。”
“误诊了？”喻文州刚扶正行军床，他先前说搬完这一趟就让黄少天在一楼等着，余下的零碎他再上楼跑一趟，闻言却是步子一顿，只听黄少天垂着眼睛淡淡道：“可能是癌，活检的结果还没出来，其它我也不清楚了。”
“没想到。”喻文州坦言，他有些担心地盯着黄少天，换来好友一个宽慰的笑意：“别这么看着我，我还拖家带口呢，这回出去，我怎么养生怎么来，每年定时体检，平常滴酒不站，争取活到九十九。”

黄少天转头看向窗外的停车场，四周是初夏的一片绿荫。
“我可舍不得我们家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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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字笔在答题纸上快速移动，墨迹连贯成好看的印刷体英文，行云流水地填满了最后两条横线。叶修长出一口气，放下笔抖了抖卷子，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立在桌面上的手表告诉他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刻钟，足够再检查一遍前面的答案。
桌角撕掉标签纸的矿泉水瓶上还保留着斑驳的胶痕，映出晃动的人影，叶修舔了舔嘴唇，没有去拿水瓶。
考试很顺利，他一边翻过自己写下的答案，和答题卡上的选项对照，一边如是想到。就如黄少天所说的，英语是自己的强项，听力题他甚至有全对的把握，拿不准的几个细节也无伤大雅，起码他确定哪怕会有一科影响总分的成绩，也不会是英语。
他对这个科目有着特殊的感情，源于当年苦读夜校的黄少天贴在屋里的小纸条带来的启蒙。那是他头一回发现自己可以和黄少天做同样的事情，ABCDE，一起从零开始。
对过答案，确定答题卡的涂写没有问题，作文亦没有笔误。离交卷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叶修收拾好了桌面上散落的文具，把手表再次带回了手腕。他喝完了剩下的半瓶水，离开考场所在的教学楼时，把水瓶放在地下踩扁后，才捡起来扔进了长廊尽头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