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江》51-60(4)

郑轩闻言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成功地在五分钟后一抹嘴，把吃完的塑料袋打包扔了。
从他们称呼黄少天的方式就可以看出，虽然职位相同，在喻文州那里就是喻总，在黄少天这里就是黄少，总是有点没大没小的。于是黄少天懒得和郑轩计较，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实在是很想喝口水，可他现在嘴里还插着管子，能进到胃里的只有医生打进去的药水，想到这里，他更恶心了。
黄少天脸色苍白地在床上挺了一会儿尸，抬手招呼郑轩：“我问你点事。”
郑轩看到黄少天的表情就知道他打算问什么，于是先祭出一个苦大仇深的表情。
“哎，我说黄少，你就别瞎操心了，少魏总一个，蓝雨的天塌不了，现在少了你，喻总也能带我们撑起半边天。你就少说两句话，多睡一会儿觉不行吗？”
“我倒是想不操心，换了你你行吗？”黄少天侧过头，对着郑轩问道，“昨天和景熙没说太详细，咱们现在长期合作的客户还剩多少？”
郑轩知道这关是躲不过了，只好正经地掰着指头算起来。
“撑死还剩四分之一吧，昨天又有一个闹着不续约的，李远他们带人去谈了，没谈下。现在大户基本只剩下刘总和他几个朋友，还有几个和魏总关系铁的老总。但是说白了都是情分，魏总的调查结束之前，整个资金都是被冻结的，光违约金就够赔的了。”

如果喻文州在这里，绝对会阻止郑轩说这么多。黄少天越听心思越沉，听郑轩说完又叹了口气，他也跟着叹了一口。郑轩说的这些话不好听，可都是实话。最坏的结果在过去一个月里，想必都已经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最憋屈的是，按道理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蓝雨欠宏辉的钱是真的，扣人家货也是真的。这就像是个绿豆大的窟窿，因为连锁反应越滚越大，最后成了个黑洞。
要么说人在生病的时候精气神真的不行，黄少天才七上八下地想了这么几分钟，静下来就觉出一股烧灼感沿着胃一路烧到胸口。他很熟悉这种感觉，本来想忍过去，可愈演愈烈，郑轩也看出不对劲来了：“黄少你怎么了？”
“突然烧心得厉害。”他咳了几下，看着郑轩跑出去喊护士了。
检查结果还是药物副作用，医生给换了药，护士推着小车过来，给黄少天挂了营养液。
“黄少，从现在开始你再问我什么，我都绝对不会说了。”郑轩看黄少天正要开口，连忙伸手，“你也别说了，没听护士讲么，插着管说话毁嗓子。”
郑轩叹着气收回手坐好了：“等病好了，出院了，黄少你就天天围着我说我都不嫌烦，现在就好好歇着吧。咱们蓝雨一群光棍，无牵无挂的，还有什么不能一起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