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江》71-80(12)

叶修对他这马后炮的关心报以一个隐晦的眼刀，汪俊对于叶修这个愿意跟他们这些吊车尾一起玩的优等生有种天然的崇敬，见叶修这样，也知道自己理亏，立刻就闭了嘴。
没想到那个什么龙哥传消息还传得挺快，隔天中午，叶修正在宿舍冲着一包泡面，手机就响了，跳出来的是个陌生的号码，他随手拿起一本练习册压住面碗盖子，拿起手机去了走廊。
“请问你是叶修么？”即使只有这么短短几个字，叶修也在李昊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种压抑的企盼，在得到自己的肯定后，李昊甚至顾不上更多的客套，紧接着问他，“你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关云么？”
叶修的手指攥紧了手机外壳，他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头顶挂着不少学生晒的衣服，时不时有微醺的暖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正是人间四月的好季节。然而此情此景，隔着电话两端的人都没什么好心情。
叶修的回答显然让李昊失望了，他沉默了一段时间，叶修也连带着心情烦躁，关云休学的原因他始终没搞明白，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更是使他反复想起关云过去的遭遇，就在他打算随便说点什么挂掉这个电话的时候，李昊突然对叶修说道：“我们两个能见面谈一谈么？”

饶是叶修第一反应是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但最后他还是答应了。这天本来就是个周六，叶修回宿舍换了身衣服，就赶去了和李昊约好的地方。
李昊长得很高，叶修估计少说也快一米九了，长手长脚地坐在咖啡厅有些逼仄的卡座里，点单的时候漫不经心，随手指了菜单开头的一个，叶修也没什么心情，就说和他一样。
服务生离开之后，李昊迫不及待地看向叶修，问道：“关云他还好吗？”
叶修凉凉地瞥他一眼，“之前还好，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李昊搁在桌子上的两只手，手指搅在一起，无一不暴露着他的焦虑。叶修看出他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坦白道：“你和关云的事情，他跟我讲过。”
这句话似乎对李昊有特别大的魔力，他一下子定住了，过了很久才喃喃地，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他跟你讲过？”
叶修听到他反复重复了好几次这句话，最后颓然地伸出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起码说明他试着放下了，是我……对不起他。”
李昊比关云大四岁，两人的父母本就是好友，又各自只得一个儿子。因而两人打小就时常玩在一起，虽然年龄差得多，可关云听话，在李昊身后就像个合格的小跟班，所以李昊也愿意带着他。关云家的家风很严，与他父母都是做老师的脱不掉关系，有那么一阵子，关云特别喜欢女孩子的东西，在家偷偷穿母亲的裙子，还往脸上抹口红和粉饼，被父母发现了，据说是狠狠地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