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江》71-80(14)

两人点的咖啡已经在桌上放凉了，可也没有人去动。
李昊垂着头，继续道：“我在国外，也无非是考了个一般学校，混吃等死的。国外开放，什么事情都有，我慢慢明白关云压根没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也是被身边人逼出来的。我想要是最后见的那一面，我肯和他好好说话，又或者我回家之后没有把这次见面说出来，现在他是不是不用经历这么多，我们两个……至少还能做个朋友？”
叶修用勺子搅碎了咖啡表面的拉花，到这里才再一次出了声。
“这话别对关云说。”叶修道，“他等你这么多年，就算你再也不回来，再也不愿意见他，他也不会愿意等你跟他说‘对不起’，外加一句‘我们能不能做朋友’。”
他站起身，把自己那杯咖啡的钱放在桌子上。
“我找不到他，也帮不了你，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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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李昊仍联系过叶修，问了一些关云休学之前的事情，可能是想从这些细节里找到什么线索。叶修虽然打心底里认为李昊这份迟来的后悔毫无用处，但考虑到杳无音讯的好友，他还是尽力帮忙了。李昊这趟大学毕业回来，是打算回国工作，他四处打听，难免被父母知道，言谈间也跟叶修透露过这份无奈，可同时也说得明白，他讲自己现在工作了，也从家里搬出来了，人该为自己过去犯的错误付出代价，曾经逃避过的问题，他这次会一力承担。

转眼就快到了叶修出国的日子，这一年江城的夏天称得上酷暑，在日头下多待半分钟，都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化。可即使如此也闲不下来，叶修出国的时间越来越近，黄少天花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开着车带叶修采购了一番出国要带的东西，对照一张长长的清单，把买到的东西一个个勾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第一次长久的分别，两人珍惜着仅剩不多的相处时光，似乎日子又变回了和从前一样。
周五下午，两人买完了东西，黄少天要回公司上班，叶修主动提出想去蓝雨公司等黄少天下班再一起回家。整个楼层的冷气都开得很足，唯独一进黄少天的办公室，坐一会儿会发现这里的温度比外面似乎高上几度。叶修抬头看了一圈，发现天花板上的空调出风口有一面被小心翼翼地用纸贴住了。
黄少天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板藿香正气水，一边往嘴里灌一边不忘嘱咐叶修出去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又以此为开端讲了各种各样什么外国看病难的例子。叶修看着黄少天因为藿香正气水的味道而喝了半杯水，咳了几声把包装丢进了垃圾桶。门外的办公室一片忙碌景象，不多时就有人送进来一叠文件，黄少天翻了两页抬起头，问叶修：“你要不要拿我的笔记本电脑玩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