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江》71-80(18)

“咱们不差钱，出去以后，一定舍得吃舍得穿舍得玩，要是学习不忙，记得多打几个电话。”黄少天说来说去，还是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架势，他现在已经给得起叶修最好的物质条件，可是有些缺口，却无能去弥补了。
“要是不适应不喜欢，咱们就回来，知道了么？”
“我还没出去呢，志气都快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叶修无奈地笑了笑，他与黄少天对视一眼，读出了彼此的舍不得。他收回视线，转而去看杨宇，杨宇总体是个相对安静的人，不至于内向，但也绝不话唠，在这方面倒是刚好和黄少天互补在一起了。每当两兄弟说话的时候，他便只是笑着候在一旁。
叶修像个小大人似的伸出了一只手，对杨宇道：“我走了以后，我哥就交给你了。”杨宇难免愣了一下，他一直都知道叶修不怎么理自己，并把这理解为对于自己抢走了黄少天这个哥哥的一丁点怨愤，在叶修这个年龄的孩子身上还挺常见的。
而现在突如其来的郑重让杨宇颇有些感动，他反握回去，两人就像完成了个交接仪式似的，交接的对象是“黄少天的照顾权”。被晾在一旁的黄少天憋不住了，瞪了两人一人一眼。

“我多大的人了？不会照顾自己么？还用你们两个在这里和签合同似的握手。”
“真要是签合同，我得算是乙方吧？”杨宇顺势开了个玩笑。
寥寥两句话化解了一些分别场面的悲伤气氛，眼看时间快到了，那边已经开始有学生在老师的指挥下排队准备登机。黄少天最后抱了一下叶修：“再回来的时候，不会比我都高了吧？”他笑着，再次用力一搂。
飞机自青空划过，此去万里之遥。
“你这种状态很常见，当初我出去上大学，我妈哭得好像我一去不返了一样。”回去的路上杨宇开车，他见黄少天坐在副驾驶怏怏不乐，便开口道，“叶修学习那么好，在国内发展可惜了，其实就算是在国内上学，不也是一年只能回来两趟，何况现在交通发达，真想他了，他回不来，你还过不去么？”
“原来回家就能见到，后来住校，我开车十几分钟也就见到了，现在见一次要护照要签证要十几个小时飞机，还不许我惆怅一会儿了？”黄少天望着前方的高速路，再开两分钟，就要上跨江大桥了。过收费站的时候前面排了两辆车，他们只好停下来等，杨宇握住黄少天的手晃了两下：“你这么不开心，今晚要去我那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