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江》71-80(6)

黄少天觉得叶修就算是因此恨死自己都在情理之中。
“寒假一个半月，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他能溜走，我也能溜走，难道这个问题就这么摆在这里谁也不去动，权当不存在？我之前以为，叶修只是不满于我把杨宇带进我和他的生活里，只是担心我会渐渐忽略他的存在，而专心致志地去谋划和其他什么人的未来。”黄少天拿起凉了些许的温热的苦药，一饮而尽，他品着这复杂的夹杂了苦和酸的滋味，摆摆手拒绝了喻文州从茶几上的果盘里翻出的一颗水果糖。
“这就是个死胡同，对不对？”黄少天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当他看向喻文州的时候，喻文州无奈的表情仍然暴露了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的看法。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也像是钻牛角尖，要么钻了一半放弃了，要么一鼓作气钻透了。
要么不上不下地卡在其中，进退维谷。
“我给不了他回应，这是不可能的。”黄少天摇摇头，说出了心里话。
如同一道冰冷的判决。
一整个寒假，叶修和黄少天把日子过得好像两人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合租舍友，连在一起吃饭时说的话题都如同嚼蜡。假期一开始，叶修就拿着几个培训班的宣传来找黄少天，黄少天大致看了几眼这些课程的强度和密度，深知这是叶修琢磨出的躲自己的新办法。

可还能怎么办呢，理由也充分得很，期末考试成绩糟糕，假期去上补习课天经地义。黄少天替他交了上万的学费，眼睁睁地看着叶修背着书包早晨七点就出门，有时候晚饭都不回来吃。空手道的课程也还在继续，中间赶上一回升段考试，黄少天拿捏不准叶修想不想让自己去考试现场，自己去了会不会影响他的发挥？结果这顿纠结最后也彻底告吹，公司出了急事，黄少天连夜打飞的去出差了。
他回来之后就发现叶修的手上多了个护腕，能闻到一股药味，问是不是练习的时候受伤了，叶修也只说没事。这回黄少天有心，找到道场的电话，去问叶修的教练，教练上来就把叶修夸得天花乱坠，说年纪这么小却还这么认真练习的学生他已经很久都没见到了，听那口气，也许都够格当他关门弟子。
黄少天剑走偏锋地想，随便叶修想干什么吧，就算现在跟我说他想辍学去卖鸡蛋灌饼，我都答应，只要他别在折腾自己。
开春之后，叶修的住校生活再次开始，这次他走得更加熟练，卧室里收拾得一尘不染，书桌上的东西少了大半，好像是周末也不打算回来了一般。黄少天看了一圈，索性把房门关上了，免得年年时不时继续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