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烬无明2(2)

兔肉烤好了，唐见鸿撕下一条腿递给了他，孜亚接过来，嗫嚅着说了句谢谢，捧着兔腿吃起来。兔腿没有放佐料，吃起来寡淡又有些腥，却依然比干巴巴的肉干可口的多。孜亚饿了好几天了，小口啃了几下，忍不住张大嘴撕咬起来。
此后几日，唐见鸿都会猎些野物回来烤制，他的眼力好，准头也高，指间飞镖一甩，百里外奔逃的活物就一头栽倒在沙地里。孜亚看着羡慕极了，捡了块石子有模有样地学起他的动作。
“想学？”唐见鸿捡了猎物回来瞧见他这副样子，道。
孜亚丢下手中的石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学过武吗？”唐见鸿问。
孜亚摇摇头，道：“不过以前和巴图尔哥哥学过扎马步，我能扎半刻钟呢。”
他仰起头，一脸骄傲的表情，唐见鸿忍不住微微笑了，想了想，说：“那你叫我师父吧。”
孜亚瞪大了眼睛，唐见鸿摸了摸他的头，说：“不是想学吗？我教你。”
孜亚眨了眨眼，软软地喊了声：“师父。”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叫他，唐见鸿心里隐隐有些高兴，脸上却不显，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两人寻了个荫蔽处将那只倒霉的沙狐烤得香喷喷吃进肚子，唐见鸿用荆条削了几枚飞镖，手把手地教起来。孜亚很聪明，也用心，等他们到达天山脚下，已经能打中几丈外的靶子。

青黄色的草原无边无际地铺展，仿佛没有尽头，羊群好像一团团蓬松的棉花，被牧人驱赶着缓缓移动，远处的山丘下卧着一汪湖泊，映出澄净的天空和经过的飞鸟，视野的尽头，是深蓝色的，覆着皑皑白雪的山峰。
到达了牧人们的聚居地，唐见鸿将他安顿在了一处毡房里，嘱咐他不要乱跑。孜亚点点头，乖乖地坐在毛毯上，直视着前方一动不动。唐见鸿便又笑了，道：“也不用这么乖。”
他拿了块羊奶酪给他，自己稍稍整理了下行装，又出去了。
他骑着马来到数里外的唐门营地，走入正中的一座毡房行礼道：“师父。”又躬身对坐在一边的医者道：“顾大夫。”
顾清源正在制香，见到他便微微笑道：“见鸿来了？”
“为何晚了几日。”唐无痕淡淡道。
“路上有些事，耽搁了些时日。”唐见鸿道：“遇着一群马匪，顺手打发了。”
“马匪？”
“嗯，玉门到天山的路上，离我们的商道不远，不除了，日后也是麻烦。”唐见鸿回道。
唐无痕又问：“商会那边联络了吗？”
“来之前就安排唐不易去办了——我们的要价低，给的人手也多，他们当不会拒绝。”唐见鸿说：“那商会的会长喜欢玉石，我还特地叫人去长安挑了尊蓝田玉雕送给他，想来不会驳了我们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