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晴雪11(4)

“是我的错，师兄勿恼。”时清笑吟吟地赔罪，识趣地绕开这个话题，二人又闲聊了片刻，时近巳时，时清便寻了个由头起身告辞了。
“时光飞逝——幼时一起在华山上修习的时日仿佛还在眼前，转眼间，近二十年都过去了。”二人一同出了大门，时清感慨道。
“是，那时你还是个萝卜头，”叶心涯道：“是师兄弟里面最矮的一个，还没有师父的剑高，老被老三他们几个欺负。”
“三师兄他们几个坏得很，还是师兄你对我最好，”时清笑说：“从不欺负我，有时还替我抄书。”
“虽说冒犯，但有一事，无论如何还是要提醒师兄。”他转身正对着叶心涯，正色道：“两年前破立令一出，明教就已是板上钉钉的邪教，人人得而诛之。师兄出身名门正派，还请务必爱惜羽毛，不要和他们扯上干系，更勿……”
再多的话他也不便说出口，只摇摇头，道：“师兄务必珍重。”
“虽是没影的事，也多谢你提点。”叶心涯面色自若，抬手抱拳道：“再会。”
夜深，客栈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拉赫曼端着盆热水进来。

床头的一豆灯火舔舐着亮晶晶的灯油，唐祈正凑着那点柔光坐着，见拉赫曼来了，便信手将手里的纸条丢进火里
他背过身，利落地脱了上衣，解开缠身的绷带，一条优美的脊背，裸露在空气里。光影错落在起伏的肌群间，像残阳映照在连绵的山峦上，独独近腰处斜亘一道裂谷似的巨大伤口，周遭皮肤纠结，瘢痕虬曲，深处是鲜红色的肉芽尚未愈合，看着触目惊心。
拉赫曼蹲下身，小心地替他擦洗周遭的皮肤，又给创面换了药，他已连换七八日，手法熟练，再不似最开始，疼得唐祈冷汗淋漓，简直怀疑这个坏东西是故意要把他活活折磨死。
沾了热水的毛巾轻柔地擦过伤口周侧，带着一点湿漉漉酥痒，唐祈舒服地眯上眼，不由吐口气放松身体，一边道：“方才接到老何那边的消息，他们按照我给的方向去查，果然查出点名堂。”
拉赫曼嗯一声，表示有在听，唐祈便接着道：“数月前我们杀的那个偏房公子，老何按照我给的方向又查了下去，果然找出点蛛丝马迹。”
“这人算是叶心涯的半个旧识，少时就不爱读书，喜好游历，四五年前去了趟西域，回来后便转了性，缩在洛阳再不出远门，何武达说，他可能是那次去西域接触了拜火教的人，后来就留在洛阳，负责传达上面的指令，以及杀人。依我说，叶心涯认识那个哈伊尔，说不准也是通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