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邪 还愿(7)

“……”沉默片刻，一剑封禅扭头急走几步，恶狠狠地说：“烦死了，浪费这么久时间。天都要黑了，还不来帮忙！”
身后传来对方愉悦到几乎称得上幸灾乐祸的笑声。剑客罕见地感到自己这张多年岿然不动的老脸居然有些发烫，于是走的更快了。
柴火捡的不够，到了半夜火堆果然熄了，加之佛修不知做什么，整晚都在废墟里找东找西，像只老鼠一样窸窸窣窣个不停。一剑封禅整晚睡得都相当不安稳。
不知是不是白天那个暧昧不清的吻的缘故，这一晚，他竟做了个绮丽隐秘的梦。
梦里，自中原求道而来的修行者与刀口舔血的江湖客在这片瀚海里相遇。那时剑客身负重伤躺倒在大漠中心，血渗透身下的沙土，等待被风沙掩埋。
他醒来时，有悠远叮当的铃声在耳边回响，他微微睁眼，发现自己像个麻袋一样被放在马背上，有人头戴斗笠一袭僧袍，牵着缰绳慢慢地走着。
命运的车辙交错，让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相遇，一起度过一段矛盾不断却和谐的共处时光。吃肉和茹素，杀人和念经，饮酒和品茶，达到一种奇妙的平衡。

他们一起穿过茫茫大漠，深入马匪的营地，在死亡之海浪荡游走，在月牙湖里脱得赤条条泡澡，像所有无聊的男人那样比拼身上某个部位的大小。
也曾在胡杨林里共看一轮明月，也曾夜宿古城遗迹，一人执笛吹奏，一人侧耳静听。
在胡人的帐篷营里，篝火烧的炽烈明艳，高鼻深目的异族人围着火堆载歌载舞。剑客吃着烤肉，痛饮马奶酒，连一边吃干果的修行人都被他按着硬是灌了几口。
鼓点与琴声愈发欢快热烈，漂亮而大胆的姑娘跳着舞旋转着来到他们身边，若有若无地抚过修行人酒后微微泛红的脸，翡翠色的眼睛里波光流转，试图邀请这古板却英俊的异乡人。
大约是酒喝的上头，剑客难得的冲动了一回，他粗鲁地掰开姑娘攥住修行者衣袖的手，一把拽起人就往外走。
在大漠广阔的星空下，在远离篝火堆的沙地里，修行者背弃了佛祖，剑客放下了孤矜。他们像野兽一样粗暴地撕扯对方身上的衣物，恶狠狠地在彼此身上啃噬，在粗糙的砂石上翻滚摩擦。沙鼠吱吱叫着钻出洞穴，蝮蛇窸窸窣窣在地上爬行，男人沉闷粗重的喘息声消散在沙漠游走的风里。修行者剥去衣物的身形矫健优美如同一条白鱼；而剑客脖颈修长，两弯浅浅的锁骨窝里盛满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