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邪 还愿(5)

“这儿的酒口味颇佳。”无名佛修说。
“你也饮酒？”一剑封禅问道。
佛修敛眉：“有一人曾告诉我。”
“哈，”一剑封禅已经习惯了他这语焉不详的态度，自顾自的吃酒。待整盘羊肉吃光，一坛酒也喝尽，他抹了抹嘴角，问道：“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到你要去的地方？”
“已经快了。”
“你究竟要找寻什么？”一剑封禅问道：“总不能是寻宝？”
“寻一个过去，求一个未来。”佛修答，随后反问他：“你活在世上，又在找寻些什么？”
“活着便是活着，想那么多做什么。”一剑封禅说。
“生命本无意义，我杀人，也总有一日被人砍去头。”他拿出怀里的笛子拿在手里转悠：“便是你我坐在这里吃酒谈话，你又怎知不是你我实际已死在沙漠里，不过是残存的魂灵梦尚未醒而已？”
“活在当下便可，想那么多，不过自寻烦恼。”
“活在当下……”佛修轻声重复这几个字，末了，轻叹一声：“现在，换做你对我说这句话了。”
一句意义不明的含糊话语，而一剑封禅已经没有兴趣去钻研其中的含义，支着下颌在桌上微鼾起来。

修行者沉默了许久，轻轻挪开剑客手边的空碗，然后从包裹里取出一粒沙棘果用衣角擦了擦，丢进嘴里。熟透的果子轻轻一咬，微酸的汁水就炸裂出来，在嘴巴里滚了一圈落入肚里，末了又泛起丝丝甘甜的意味。
4.
又是几日的旅程之后，终于在一片不知多少年前的废墟前，佛修停下了脚步。
“我所寻之物就在这里。”他说。
“看着真熟悉，”一剑封禅说：“兴许在这里杀过人。”他这句与废话无异——杀诫捅穿过不知多少人的胸口，要论起来，这片荒漠他没去杀过人的地方倒是少见。
天色渐晚，冰冷的风刮起，滚烫的黄沙很快降下温度。
一剑封禅再次把他的毛皮坎肩穿上，四下寻找枯死的灌木枝条生火。修行者独自一人静默地站在废墟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快来捡树枝，”一剑封禅边捡边唠叨：“晚上火堆熄了又要喊冷。”
“我不怕冷，是你自己想温酒吧。”佛修岿然不动，回道。
“你没在上面煮茶吗？”
“我可以不煮。”
“是是是，你怎样说都是。”一剑封禅叹口气，认命地一个人继续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