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熙】长夜未明(6)

“我什么就拿你东西，我是怕你把我衣服装里，盗窃金额三千就达到量刑标准知不知道？我告诉你我衣服可贵了……”
何九华低头一扫：“尚九熙你缺德不缺德？你拔我充电器插头？！”
尚九熙手插兜：“你有证据吗？”
……证你大爷。
何九华懒得理他，把乐高扔进行李箱去鞋柜里边拿自己的鞋，一转脸正看见尚九熙伸手，忍无可忍道：“你给我放下！”
好家伙偷人乐高还就偷带轮轴那一袋，这要是等拼到一半才发现能把人气死。何九华指着尚九熙瞪眼：“告诉你别惹我啊，我脾气可不好。”
尚九熙瞧着他脸色，怂了吧唧地把那乐高塞回去，瞅着何九华转身，一弯腰把他鞋里鞋垫抽出来塞进了茶几底下。
何九华看着面前镜子里反射出来的鬼鬼祟祟还强装无辜的尚九熙，深吸了一口气。
“行了，你不让拿我就不拿了。”何九华回头瞅着尚九熙一笑，“我就这么走。”
没等尚九熙反应过来“就这么走”是什么意思，何九华已经打开了防盗门走了出去。外边数九的寒天还下着雪，老小区的楼梯间总是封不严呼啸着灌风，何九华穿着一身薄绒睡衣走出去差点被吹一跟头。

下一瞬间就被拦腰抱起来拖回了门内，防盗门砰地一声关上阻隔了外边彻骨的寒风。可身上这点热乎气儿已经散没了，何九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觉得自己这么跟人置气怪无聊的，伸手去推尚九熙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撒开撒开，我穿件羽绒服再走行了吧。”
手松开了些，可下一瞬间两条胳膊从背后重新缠上来紧紧环住何九华的腰，把他整个人严丝合缝地嵌进自己的怀抱里。尚九熙胸膛滚烫，体温随着有力心跳一下下自背后浸透他。
有什么东西忽然化了，自很高的地方迸裂飞散，巨大的冰山轰隆隆撞击塌陷融化进温柔的海波中，所有尖锐的冷硬的碎屑摇晃着消失在浪尖上的一点白色里。吞没一切的大海依旧沉默无声，浪涛起伏摇漾如婴儿安谧的摇篮。
尚九熙声音很轻地在他背后说了一句：“对不起。”
气氛变得过于真挚和黏稠，何九华有些不适应地抠着尚九熙的手：“说这个干吗。”
“你跟我在一块儿，过年都没法回家。”
何九华的声音不知不觉地软下来：“你不也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