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九】阿维农之囚(28)

而他听说尊贵的教皇陛下除了在教堂给信徒们布道，对法兰西国王魔鬼的恶行在公共场合表示沉默。 柳清歌冷冷道:“守护您是我的使命，教皇陛下。希望您能明白——世俗的统治者并不可靠，只有圣殿骑士团永远会是您的后盾。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可以为了您献上宝贵的生命。” “我知道。”沈清秋面色不知是因羞愧还是别的原因而通红，他从背上取下一把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宝剑，把他交给柳清歌:“所以我下定决心和你们站在一起。这是我从法兰西国王那里取走的宝剑，可以用它来调度王国的军队。只要时机成熟，我们可以带领大军，攻下巴黎，逼洛冰河退位。” 柳清歌接过宝剑，错愕的看着沈清秋，没想到这个傀儡教皇居然能从那个暴君手里抢走加佩王朝的宝剑，还跑来找他商议。 纵使他恨极了洛冰河——洛冰河在以残忍的手段杀害骑士长后，又下令在整个基督教世界肆无忌惮的搜捕十字军。
抓过来的人都经受了严刑拷打。很多圣殿骑士团成员不得不承认或许很多都是子虚乌有的罪状。很多誓死不向法国国王低头的骑士们被绑在木桩上，公开烧死。 这是血海深仇，上一任骑士长把十字架给他时，便语重心长的告诉过他:“当心身边的魔鬼，你当拔掉龙的牙齿，将凶狮踩在脚下。” 只是纵使如此，发动一场战争也需要诸多事宜，远不是如罗马第一任奥古斯都那样，举起剑便一呼百应。在这个黑暗的年代，人的贪欲如同苍蝇围绕着一团腐肉，挥之不去，没有几个人会仅仅为了心中对耶稣的信仰而为教会作战。 他该鼓励这个教皇几句，还是跟他说“你太天真了？” 面前的这个教皇年纪真是太轻了，他睁着一双黑曜石一般漂亮的眼睛，如同传说中远东的黛色山川，此时它充满了犹豫、懊悔、悲痛、压抑和不舍，很难想象一个人居然可以有这么多复杂的情感倾斜出来。阿维农的教皇就像一尊漂亮的神像，里面瑟缩着一个可怜的灵魂。

他看着柳清歌，哑着声音:“圣殿骑士啊，我以圣保罗的名义恳求你，救救世人。” 骑士长不说话了，正当沈清秋在等待中越来越绝望的时候，他绞紧衣角的手被另一双温暖修长的手盖住。 柳清歌坚定的说:“如您所愿，我永远和您站在一起，阿门。” 在柳清歌的坚持下，沈清秋与柳清歌带着几百人，深夜顺着密道潜入王宫，与洛冰河谈判。 正是夜晚，法兰西在主的庇佑下陷入沉睡中，只有外面的猫头鹰围绕着城堡上空，不停的发出怪叫。露水顺着那些闭合的花瓣往下流淌，像是刚刚哭过一般。 “我，我去叫他出来。”沈清秋嗫嚅着，显然对王宫里的那个人十分恐惧。 “不，陛下。您好不容易从他那里逃出来，我怎么会让您再深入险境。”柳清歌仰起脸凝视着金碧辉煌的枫丹白露宫，整个人露出了仇恨之色，如同正义的米迦勒直面魔王的巢穴一般。 他拿起宝剑，对沈清秋说:“您在此等候，我去与这个败类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