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虹】惜余欢（十六）(3)

他觉得冷。
“少主……”诸无戒不敢抬头看他，“教主已在主帐中等候多时了，您快去吧。”
玄虓横一眼诸无戒：“你最好一个字都没说。”
言罢他头也不回一挑帐帘，入内却发现玄天面无表情在主座上坐着，教中十二位长老皆位列两侧，见他进来齐齐转过目光，起身敛衣见礼。玄虓微一颔首当作回了礼，抱拳向玄天道：“父亲。”
“跪下。”
玄虓听出父亲声音中竭力隐忍的怒意，自知理亏，不过碍于长老们在场，他不肯折了面子，只道：“父亲，孩儿为何要跪？”
玄天“蹭”的站起身，宝座在他掌下登时碎裂，碎片四散飞去，擦着玄虓颊侧飞过，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长老们纷纷下拜劝道：“教主息怒！”
“逆子！”玄天怒极，说了两字便有些气喘，一时间帐中死寂，只余下他粗重的喘息。“逆子……给我跪下！”一道掌风毫不留情劈去，正中玄虓腿上。玄虓踉跄几步，摇摇晃晃终于跪下，不甘的目光触到玄天森冷的双眼时乖乖低头收敛。
“父亲，”他平静道，“不管父亲如何看孩儿，孩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亲。”

“你私藏景虹一月有余，为了找他甚至不惜劳师动众，这也是为了孤王？”玄天气得发笑，目光忽地转向诸长老中一位面容严厉、不苟言笑的精瘦老者，“戒律堂！先罚少主私自调动军队之罪！”
戒律长老手执长杖，起身出列徐徐一礼：“教主，您确定么？”
“身为少主，难道就可以为一己之私枉顾教规？”玄天额上青筋暴起，身形微有摇晃，玄虓一见想上前去扶，玄天又厉声呵斥：“好好跪着！戒律堂，你们知道怎么做事！”
戒律长老得令，道声少主得罪了，扬起手中长杖，“咻”地往玄虓身上挥去。
那杖乃以水曲柳木制成，雕成蛇头形状，坚硬无比，打在身上不啻刀枪棍棒所伤。玄虓生生受了一杖，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去，以手支地，额上霎时冒出冷汗。
他紧紧咬住牙关，看向父亲，一字一句缓缓道：“孩儿所做所为，都是为了父亲的——大业。”
玄天不为所动，喝道：“继续！”
戒律长老又挥下一杖。玄虓双臂颤抖，眼睛都涨得通红，汗水顺着他面庞滑落，滴在地上，汇成一滩小小的水渍，他死死咬着牙，不肯痛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