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陆式·则天去私(2)

你别碰我！我都不认识你，外来人！
他大吼一声，抱起身边的妹妹撒腿跑掉了。周围的大人似乎想到让如此巨大的反应，纷纷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少年不服，飞速向后看去，发现那女人站在原地，那双可怖的眼睛依然紧盯着自己。
这时他再也顾不上所谓的自尊，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奇怪的地方，把今天经历的一切告诉自己的母亲——她总会在兄妹两人遇到困难时细心帮助他们。
但今天与往常不一样，父亲对他的诉说充耳不闻，一脸严肃的品着泛着苦涩的不知名的茶叶，母亲则低头盯着矮几，暗自攥紧衣摆。
所以呢？许久父亲冷漠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令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个外来人有问题！我们应该把她赶出去！
胡闹！那是我们的客人！你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当初就不该让你看那些奇怪的画册，什么妖怪，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
可是……！
别说了，明天私塾还有课，给我回去睡觉。

父亲极为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起身跨出房门。一直默不作声的母亲叹了一口气，随着丈夫出去了。
哥哥……爹爹最近心情不怎么好。一旁的妹妹小声提醒他。
少年那时也正在气头上，没有去深究年幼的妹妹所说的那句话。等到他发现异常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已经无法挽回了，比如原本用来祭祀爷爷的祭堂被悉数砸烂，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面目可憎的类似于地藏菩萨的东西；比如自家干干净净的门框被挂起许多杂乱不堪的白布条；比如父亲的眉眼越来越狰狞，眼窝深陷下去，身体干枯得只剩一副骨架；比如每晚都会听到母亲的啜泣声。
更为可怕的是，最近晚上用来开会的厅堂总会聚集一些大大小小的人，他们带着相同的鬼怪面具，围在一起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妹妹被这些奇怪的事情吓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少年自告奋勇地和她同进住一间房屋，用清瘦的身体紧紧拥住年幼的小妹，试图给她一起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