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陆式·则天去私(5)

他与鬼神建立了契约，杀掉了剩下的所有人，将他们的亡灵禁锢起来。同样地，他也得到了可以强占别人身体的能力，只要灵魂不消散，他就永远不会真正步入“死亡”。
代价显而易见，他不能踏出这片区域，最后那些被杀掉的女人会化作恶灵回荡在这里，永远地吞噬到达这里的人类。
为了生存，在恶灵没有发展到吞噬日月程度之时，他散布传闻诱骗远道而来的旅行者，他侵占他们的身体，年复一年地维持着自己可笑的生命，直到恶灵扩散的越来越大，直到这个充满鲜血的地方诞生出了一种神奇的植株，直到那不可思议暗物质中转站形成，阻隔了恶灵前进的脚步，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终于消失了。
时境过迁，多年后一位女高中生误闯入暗物质空间如月车站，这里才再次被人为发现，联邦与理事会反复斟酌后，决定建立起自治城市“如月”，为的便是将一些穷凶极恶毫不悔改之人流放于此，却也同时开放出入权限，来制造慈悲的假象，向世界宣扬自家制度的“人性”化。

后因种种原因，理事会封锁了通往如月的道路，撤离了尚在如月旅行的游客，将那群穷途末路的人永远地关在这里，仅有偶尔被派来执行任务或与高层有关系前来“放松”的人能够暂时自由出入。
“三十九刀。”他气若游丝地说道，“那个男人砍了我母亲三十九刀，切成了三十六片，我缝了两天一夜，缝了六千二百七十五针。”
“我没有必要在这里听你诉苦。”
源赖光面不改色地站在那具残缺的人体前，朝阳从身后照射下来，使他整个人陷入一层阴影之中，仅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负责人嗤笑一声，被破坏的声带早已发不出完整的音节，磕磕绊绊地像风化已久的电风箱：“你还要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你明明有问题想问我。”
白发的妖怪眯起眼睛，大跨步地从负责人身上迈过，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蹲了下来：“我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下，我们先来说一下你吧，明明是早该下地狱的人。”
“那你就要失望了，我背负着曾经的一切，从平安时代活到现在了。”少年想晃动手臂，对应的部位早已空空如也，他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挪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