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如无意外(4)

几万年前枯萎的星体穿越数万光年的距离，以一种奇艳的震撼感挤压他的心房。
他突然想哭，那些缤纷的颜色灼烧他的泪腺、哽住他的喉咙，告诫他所有的一切最终都将成为长河里的一颗明星。
“斯塔克先生，快看！”他在意识到之前已经喊了出声，因为当他想到星辰时，眼前便会浮现那个名字。
但他发现斯塔克先生正盯着他的脸，他意识到可能是因为自己刚刚的声音很尖。
抱歉，彼得低声道。
绚烂的光彩簇拥而上，包围了他眼前的男人，似要提前牵引他坠入这瑰丽却清冷怀抱。
彼得想拥抱他，因为他的怀抱至少是暖的。但他无法拥抱星辰。
“太美了。”斯塔克先生看着他说。
彼得想吻他。
所以当斯塔克先生伸出手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但他的唇上没有等来另一个人的体温。
他睁开眼，看见星河在对方的眼里流转，于是才意识到，斯塔克先生刚才是在观赏他眼里的壮丽景色。
而他再也无法从这个人的眼里走出来了，那里有整个宇宙的诞生和灭亡，有全人类的欢欣和泪水，有他的无私和自卑、热爱和胆怯，他只消看一眼便历尽了一生。

然后斯塔克先生用手臂在他的双肩轻点，男孩一下子认出那是骑士授勋仪式的一环：
“现在你是复仇者的一员了。”
他没有得到拥抱和亲吻，却得到了来自他的国王的宣判，对他而言有如一封来自仰慕者的情书。
斯塔克先生揉了揉他沾满灰尘和汗水的发，准备转身走向控制台。
“不会再有意外了，”彼得拉住他的手，“我向你保证。”
这时，飞船发出着陆的信号。
他们同时注意到，计时器刚好停在了一小时五十六分。
（End）
2019.1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