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蝴蝶腐尸(5)

从今往后他们惯于做爱，时间由杀人后慢慢转变为杀人前，第十次出任务的时候乔瑟夫已经能很自然地把同伴手里的烟掐灭，然后说：“喂，第二遍警报响了，咱们得开始了。”
太可笑了，明明干的是暗杀的行当，耳机里的提示音居然是警报声，这不知道算是种黑色幽默，还是老板真的觉得警报声比较好用。
乔瑟夫记得他们的初夜——那天晚上他们是流泪了的，不是因为疼痛，他们流过的血受过的伤比起这种事情来说，简直要痛苦一万倍，也不是因为快乐，更不是出于一种完成任务的欣慰。那个破晓时分他们还没有停止纠缠，肢体在一种沉静的狂热里摩擦，声带发出焦躁细碎的喘息声。乔瑟夫两颊酡红像是宿醉，他并不算是沉溺情欲的惯犯，互相施暴般的性交让他觉得竟是值得回味的。他哑着嗓子喊西撒的名字，他说，西撒，你为什么哭了。
“你不是也哭了吗，JOJO，”西撒掐着自己的大腿肌肉，努力随着乔瑟夫的腰部动作上下腾动，“你有资格问我吗？”
“你查了他的资料，那个南斯拉夫间谍。”乔瑟夫慢慢开口，“从你拿起枪的时候，小拇指颤动的第一下开始，我就发现了。”
“他是个父亲，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妻儿被安置在德国，明天是他第二个女儿的网球赛，”西撒慢慢俯下身子，两具灼热又扭曲的身体长久地相拥，被单是潮湿的，他们无声地落泪，“他女儿很希望他能来。”

“但是他杀过很多人，西撒。”乔瑟夫静静地凝视着同伴瘢痕累累的脊背，那是训练时候留下的痕迹，“如果他没死，那么我们就会死。一条命换两条命，从功利主义的立场来看，这是值当的。”
然后他叹了口气，划开一根火柴，从西撒的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点了叼在嘴里。
“可惜我们都不是功利主义者。”
“你不是，JOJO，我也不是。”
这次的暗杀对象喜欢住在这样有高大阴翳的树木遮蔽的地方，那人其实是个意大利公民，但西班牙语说得比母语还要流畅，估计是为了隐藏身份，好让人们知道这是个血统纯正的西班牙人。这是个富人区的独立别墅，但是安保条件并不差——不过这个任务相对来说比较轻松，出价的是个女人，这个男人曾经在一座小村庄里把她的母亲先奸后杀，全家都死在他的刀刃下，然后他放了一把火，没事人似的离开现场，买张火车票坐到千里之外，却意料之外地留下了这么个活口。
干掉那个男人的时候西撒站在浴室外面的椅子旁边善后，抽一根烟，留下烟蒂，扔在马桶里，随着血迹一起冲下去。乔瑟夫把薯片嚼得咔嚓咔嚓响，他的同伴在骂他，说他太大声了。
“你不觉得无聊吗，西撒？”乔瑟夫又往嘴里塞了块薯片，“咱们放首歌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