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赎身(2)

“不如先上船，我们路上慢慢说?”陆绎一挥手，将那人邀上船，转身对着岑福摇了摇头。岑福意会，将绣春刀抱在怀中，立在舱门外，俨然一副门神样。这麻烦，就算他们不找，也会自己送上门的。
楼伶驾着那红足马，不知住过了多少驿站，不出几日，便将身上的盘缠都用光了，总算见着了熟悉的招牌——那楼外灯笼摇曳的模样还真是眼熟得很。
这青楼名为环采阁，如今的老鸨被称作槿妈妈，正巧是当年从莳花馆被赎出来的，也算是看着楼伶长大的老人。也是个可怜人，遇上个负心汉，改不掉的劣根性使他将槿妈妈带在身旁几年之后便腻味了，独自一人寻花问柳去。这世道，被抛弃的女子能有什么好处境?槿妈妈只好重拾旧业，也为那些个同病相怜的女子提供去处了。
楼伶进了这阁，一眼便瞧见了昔日总爱逗弄自己的美人，也不顾自己还身着男装，蹦过去就扑在了背上。幸亏还是白日，不然夜晚客多，这还不好解释了。

“槿姨姨，我好想你呀!”
“哟，伶丫头怎的到这儿来了?”岁月磨不去美人颜，看见当年才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槿妈妈由自内心的欣喜，这一笑，又有了当初娉婷舞女的模样。
“宣姨姨把我赶出来了，槿姨姨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吧。”仗着自己长相讨人喜欢，楼伶抱住了槿妈妈便不撒手。周遭有低低的轻笑传来，楼伶转头一瞪，状似嗔怒，更惹得姑娘们笑得肆无忌惮了。
槿妈妈心知宣姨不会无故将楼伶赶出莳花馆，定是出了事，但见小丫头也没有说的意思，索性也不再深究。“行啊，伶丫头还是琵琶吧?”莳花馆的老人们都知道，楼伶的那一手琵琶，真当是只应天上有了。
“自然。”
“可有花名?”
“就唤奴家烟榆吧。”
岑福与陆绎到了那乡镇，说是乡镇，比上杭州也毫不逊色，刚入街市，便被侍从带去了扈大人的府上。二人紧了紧手中的绣春刀，能让兵部侍郎如此紧张地唤来锦衣卫，定不会是容易解决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