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赎身(6)

“可我觉得，你对那锦衣卫的岑校尉不一般啊。”
琴声骤停。
楼伶抬头，匕首在颈上擦出了一道血痕，眼里没了无所谓的那种笑意。“严大人与陆大人可是有仇?”
“有啊!”严世蕃收起了匕首，指尖捻了捻刃上的血迹。“不共戴天之仇啊!”
“您想杀他。”
“想杀陆绎的人很多。”男人俯身，抵上了女子的额头。“而我只是其中一个。又或许，我根本不用出手，只需要推波助澜。”
“如若陆大人被害，岑校尉也逃不过。”
“对。”
“严大人。”楼伶将琵琶放至身侧。“奴家想与您谈个交易。”
“你?一个青楼女子?与我谈交易?”严世蕃笑出了声，是真真正正对大笑。“烟榆姑娘怕不是与岑校尉他们待久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青楼人杂，总归会有您要的东西。”
“条件?”严世蕃挑了挑眉。
“奴家提供给您巩固地位的情报，而您只需向我保证，别杀岑校尉。”

“你这丫头倒是有趣得紧。”严世蕃第一次怀疑自己看女人的眼光，他本是觉得这丫头是条狐狸，没曾想是匹狼。“我以为你会叫我别伤了岑校尉?”
“您会答应吗?就算您答应了，若是陆大人他们都受了伤，唯独岑校尉毫发无损，这又该如何解释?只要岑校尉活着一天，奴家便能陪他一天。”
“痴儿啊……”严世蕃叹了口气。“那又为何不叫我对陆绎手下留情?”
“因为我相信袁姑娘。”
“嘿，我问的是陆绎，你回答袁今夏作何?”严世蕃自觉无趣了，摆摆手。“算了算了，答应你便是。只不过，你这性格倒真是合我口味，不如考虑考虑?”
“大人谬赞了。说到底，奴家也就是自私罢了。奴家比不上你们这些官家人，不会忧国忧民，最多便是忧心自己的身边人，足矣。”
“丫头唉……”严世蕃理了理袍子，站起身。“今日这一曲当真是只应天上有，我可算是开了眼福了。”

“大人慢些走吧。”楼伶扶正了琵琶，复又戴上了面纱。
“烟榆姑娘，后会有期?”
“不必了，后会无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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