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切】小姓 20（补档）(2)

她一回头，发现鬼切人已经没影了。
她话没说完，就急匆匆地改变了话题，因为她情到深处，忽然察觉到鬼切并不是朝着向她请教某方面的学识来的。
源氏长子英年早逝，由次子继承家业，除此之外，都是相当不亲近的远亲。源赖光不近女色的事终究是仗着年轻，一旦年岁稍微大了，不说是奥御殿，就连成日奔波于天守阁的家臣也会夜不能寐。
萨摩城之大，萨摩藩之阔，国主级别的城池，百万石的规模[1]。
这家业，总要有人继承。
——赖光大人，不能没有子嗣。
风头过去大半个月，鬼切才敢再度往奥御殿中去，与关照他良多的花鸟卷不告而别，但暗自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他回到天守阁，正对着源赖光跪下，“主公……”话才方方开口，就被源赖光出言打断。
源赖光让他过去，替自己将发扎起，说要出门。
问要去哪、重不重要，只说没什么，去拜访一位曾在长州[2]做过官的长者。
鬼切跪着不动：“主公，事已经查明，您该收回成命，叫奥御殿回归平静了。”

源赖光不答，慢悠悠地将一枚拓印自纸上取下，鬼切定睛一看，那是用佐贺带回的枫叶做的，茎叶脉络清晰，还残留着明艳夺目的红，又因为时间流逝，枫红成了绛红，差不多与挂在绘马下的流苏一个颜色。
他将自己捡一两片带回来裱着的念头忘得一干二净，源赖光没听他说过，理应是不知道的。
——却在冥冥之中，还是替他完成了渺小的心愿。
甚好。
源赖光将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在眼里，垂眸轻抚“枫叶”上的纹路，指尖沾上一点红，是没留意，没控制好距离，自拓上染下来的：“也不必对佐贺的枫色念念不忘，相传北海道的枫山更别致，有机会，还是要去看看，才不至于叫人遗憾。”
鬼切的目光离开那张叶拓，落在源赖光的指尖，细长的手指，中指指尖那点像血的颜色。
他小心翼翼地问：“主公，能将这张印赏予我吗？”
源赖光不屑道：“现在的你，凭什么讨赏？”
鬼切登时哑口无言，却见源赖光摆摆手，说“拿去”。
他伸手去接叶拓，源赖光捉住他的手，说，扎完头发再拿，又叹，你什么时候能主次分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