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切】小姓 20（补档）(3)

鬼切自觉理亏，丝毫不敢怠慢，洗净了手回来，一缕缕将发丝拢在手心。
源赖光的指尖戳在他眉心，他不疑有他，源赖光打量他许久，突然问：“你很喜欢‘鬼切’这个名字么？”
“是主公取的，那便喜欢。”
“我许予你的，都喜欢么？”
囊括的范围不大也不小，鬼切细细思考，不允许有一件错漏：“都喜欢。”
源赖光微微侧过脸来，向他投来不瘟不火一眼：“那为何，要将我赠予你的权利退还与我，因为你不喜欢，因为不成体统，因为你觉得它是一种侮辱，因为耐不住、受不住它带来的压力，因为惧了奥御殿中的女子、觉得自己惹不起……是哪一种？”
鬼切手指颤抖着将发带系好，不敢轻举妄动：“都不是。”
“那是什么。”
“原因很多，主公，我……”
源赖光冷声打断：“一一道来，我听听。”
鬼切往后挪出一个身位，长跪不起：“因为会破坏您的声誉，会遭家臣质疑，会令后世耻笑，会……叫他人误会。”
“误会什么？”
鬼切不答，但他心知肚明：他们的关系。

无论“小姓”身份多么暧昧，主公绝非那种会把男子当女子纳入后宫的昏君。
源赖光总结了他的话：“所以你要我收回通行权利，与你个人喜恶没有一点关系了。”
鬼切心底那点儿愤懑、那点儿委屈、那点儿丧气像被人一股脑从笼子里放出来，冷暖自知，他诚恳地谏言：“主公不需要，这样对我好的。能侍奉在主公身边、每日与主公同进同出，那就是我的心愿了。”
源赖光嘲笑他糊涂：“说得轻巧，要是我寝在奥御殿里，你又如何与我同进同出。”
不理会他的茫然，甩手就走。
便是恨铁不成钢，怒其不争，怪其越活越糊涂。
目的地就离萨摩内城不远，源赖光要侍卫以半条街的距离跟随，自己带着鬼切就融入了人潮。
鬼切很少逛闹市，一是他无需为自己添置外物，二来他不喜喧嚣，又嫌弃人们过得庸庸碌碌，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十分可悲。他紧随源赖光，穿梭于人群，大庭广众之下，人们并不那么畏惧他携带的刀，反倒是频繁撞上他，握着刀柄，他感到力不从心。
源赖光不与他说话，他便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