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切】小姓 20（补档）(5)

源赖光笑了笑，“倒是此行，不知何时才归，萨摩藩的事，还要劳烦你多挂心。”
惠比寿看看源赖光，又转头看看鬼切，鬼切被这目光打搅得不太自在，这双眼睛看似老眼昏花、实则太过于精明，仿佛会令他藏不住秘密，转念一想这是主公的贵客，他也只能礼貌地回视。
惠比寿摇摇头：“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啊。”
源赖光笑了一声：“是说我么，我可已经早过了少年的年纪。”
“两个都是。”
长者起身，从书架上取了副棋盘，问鬼切，是否会下围棋。
鬼切从源赖光那里学到了点，多是打发时间用的，尽管源赖光说围棋与兵法相近，但他从未在下棋上赢过源赖光，从不觉得自己是那块料。他没有刻意谦逊，只说确实会一些，惠比寿便与他下棋，一边同源赖光谈话，两不误。
连着输了五把，鬼切本已经不抱期望，一步棋就要落下，源赖光话锋一转，对他说：“这不是刚才你想下的那一步。”
鬼切东看看西看看，最后下了凭直觉的那一步。
五回合内胜负已分，惠比寿半分玩笑半分苦恼地说：“呀，这算不算作弊呢，老夫倒是没关系啦，但是真的公平吗？”

鬼切也不知道算不算，转头向源赖光求助。
源赖光撑着手，无可奈何地说：“那就再下一盘，这次他定能赢你。”
结果第七把鬼切还是输了，然而惠比寿也赢得惊险，这位受人敬仰的长者摸着胡须，一板一眼地问，这位就是那位城里议论纷纷的，您的小姓吗？传言上，不太好听呢……
惠比寿话不说全，源赖光帮着惠比寿收棋，好一会都没有回答。
鬼切还在为输了棋、驳了主公的面子而懊悔，一时思绪又飘起来——他还不知道萨摩藩的子民都是怎么评价自己的，多半和天定院说的那些相差无几……
源赖光看着他说：“是小姓，又不只是小姓。”
惠比寿感叹：“那是最糟糕的情况。”
源赖光笑：“可惜还不成气候。”
“皆是纸上谈兵，一切皆听天命，一切皆由缘定，”惠比寿躬身，将二人送出酒室，此事夜幕已然降临，黑暗落在这位老者的面上，加深了须眉下的阴影，“赖光大人，老夫不日再登门拜访，您，请多保重。”
他们的话到了鬼切耳朵里就是互相打哑谜，听不懂，还克制不住要去听，最后听不懂的是自己，疑惑的是自己，不舒坦的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