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华】消融08(5)

柔软的塑料包装在掌心下被压出微弱的窸窣声，紧盯着那扇门，夏洛克咬住下牙床，眼神闪过一丝野兽般的阴鸷，嘴唇紧紧绷成一条直线。
他们看起来如此亲昵。夏洛克沉重地呼吸着，大脑像卡了带的机器，重复回映着自己刚刚所看到的一切——约翰从戴文的车里走了下来，身上还披着对方的外套。在路灯下，停车边，他们说着什么，戴文逆光的身影挡住了约翰，他看不到他的唇形，只知道在对话的最后，男人叹了口气，上前了一步搂住了约翰。
手指下意识地揪着对方的衬衣，夏洛克借着灯光看到了约翰脸上一丝困倦模糊的笑，他迷迷糊糊地闭着眼，毛绒绒的金发温顺地靠在对方胸口。
那个拥抱持续了二十秒，或许更久。然后戴文从约翰口袋里摸出了钥匙，领着他走进了铁门。门口的灯亮起，照着两人的背影，夏洛克头晕目眩地看着那一切，瞳孔像猫一样骤然紧缩，皮肤下涌动的鲜血一点点凝固，冷却。
门在他眼前遥远的关上，他等了四十秒，这时间足够对方拖着约翰走过玄关，然后按下第一个开关。一楼里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源在客厅的窗帘上形成一个明亮的圆点。他等待着，心跳如雷。

可对方没有就这样离开。
通过窗帘，他们的身影模糊到微不可见。躲在大树的阴影里，夏洛克沉默地看着，太阳穴突突跳动起来。
大脑理性地下达着判断：约翰不是那样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不，他不会——但逻辑的声音在微不可查地颤抖，它被影响了，被他迟疑的心影响。即使约翰不会，戴文呢？他会怎么对待约翰，把他想做的事情通通做一遍，甚至更过分吗？
痛苦会削弱他的理智，夏洛克知道，他还记得约翰曾经怎么面对这个。在他父亲去世时，约翰一滴眼泪也没有落，可是深夜里会醉醺醺地从外面回来，伸出双臂来搂住他的脖颈，任由自己把他带到大床上去。“夏洛克。”轻声低喃着，约翰毫无防备的样子看起来令人心碎的脆弱。“如果我说我并不难过。”紧贴着他的嘴唇，约翰先是看向他的眼睛，然后看向他的嘴唇，眼睛里模糊的蓝色像矢车菊一样清澈，“你会觉得我可怕吗？”
他虽然读不懂约翰此刻的心情，但知道他需要什么。“我见过更可怕的。”轻吻了下约翰的嘴唇，夏洛克回答着，“而你绝不在其中。”陷在大床里的男人看起来又小又孤独，却因为他的答案而满意地翘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