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华】消融05(4)

校车准时到达，约翰头一次感觉这样强烈的不舍，而罗莎这个小没良心的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上了校车，甚至连头都没回。今天是周五，她会参加学校组织的踏青，约翰第一次听托儿所老师讲的时候眉头快飞到了天上去，“两天一夜？看在上帝的份上，罗莎还从没跟我分开过那么久——”但他也不用继续了，罗莎甚至已经主动躲到老师的身后顽皮地朝他吐了个小舌头。小叛徒，约翰又气又爱，又抓不住她，只得答应。
“跟着老师，千万别随便乱跑，小心磕到碰到。”临行前约翰还是没忍住，像个固执的小老头子一样反复着已经说了一百次的话。罗莎凑过去，飞快地在他脸上印下一个软乎乎的牛奶味的早安吻，然后一溜小跑着钻进了校车。
“你也是，Daddy。”把着车把手，罗莎最后一回头，揶揄的眨眨眼，声音清脆得像屋檐下摇晃的风铃，“约会快乐。”
约翰笑了下，朝女儿挥挥手。
而他希望自己和夏洛克的关系真的有那么简单。
***
坐在靠窗的位置里，这是卷发男人第五次看表。似乎在焦躁不安的等待着谁，他嘴唇绷得很紧，像把锐利的刀锋，修长的指节不住地撞击着桌面。

那声音很小，落入餐厅里就像一滴水归入了大海。餐厅里成双成对的食客小声地交谈着，嬉笑，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而皱着眉，男人的眼神不停地飘向窗外。他眼瞳深邃，轮廓分明，只是气场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
夏洛克知道时间流逝的速度，他对这个从来都有所感知，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确认时间，一次，再一次——距离十二点还剩三分十九秒钟，他在大脑里飞速计算着约翰可能迟到的情况，而手指已经背叛了意志，“你到了哪里？”屏幕上赫然显示出一行单词，催促的意味如此明显，夏洛克僵硬地睁大了眼睛——看在上帝的份上，他是什么时候做到的这个？
手指在发送键上久久的悬停，他迟疑了许久，最后还是放弃的叹了口气。
约翰就是在那时来的。
推开门，他厚重的鞋子稳稳地踩上地板，而夏洛克几乎是在第一秒里就从来人迈步的声音里认出了约翰——猛一抬头，他直直地站了起来，速度快得甚至吸引到了其他人的注意。
男人的眼神开始还有点闪烁，尤其当安吉洛冲他微笑的时候，约翰表现得好像一只柔软又迷茫的小刺猬，静静地点了点头，他表情克制，下巴紧绷，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