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昕中秋 月生(3)

“他先来的。”小年轻火气旺，大爷懒得搭理眼皮都不抬，擦了擦剪刀。
“不是怎么就他比我早……”
许昕拍了拍那人：“行了，你先来。”
男人此时也撩开门帘，门里的三个人立即降低了音量，默契十足的假装没发生什么。老大爷打量了一下陌生人，随手指一个位置让他坐，就往收银台走，拿东西进了里屋。
全场四五个人，他们相互打量，只是男人更自然洒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小店狭窄，他的闷不作声能放大数十倍，搅乱许昕原本准备好的开场白。
似乎不必说了。
许昕认为自己不该这么露怯的，只是个长得好看的人而已。
“你先……我不着急。”心思不在年轻人，对视之后许昕赶忙转身背对着门口，不好意思回头，挥挥手，自己走进洗头房，打了盆热水洗头。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一会儿老大爷进来，手里麻利的调染膏，斜楞他一眼：“怎么，班儿不上了，你看看现在几点。”
“晚一分钟也是晚，一小时也是晚，无所谓了。”许昕嘿嘿一笑，眼睛被洗发水糊了，又酸又辣，眼泪立刻就下来了，风吹帘动，正等着剪头发的男人随意的坐姿多了股世俗的味道，终于不在天上悬着，告诉他人可以接近。

喷头照准脑袋冲下，许昕忽然蹦出个念头，这人他见过，所以才这么在意，不过何时何地已经忘了。
“洗完头，上门口的椅子坐着吹一会儿。”
“好。”
出来冷风一吹嗖嗖凉，这会儿男人已经低头玩手机，估计在看广告长腿往前搭看着挺长的，许昕挑了个靠门的位置坐，自己围好遮布，往镜子里看，头发支棱起来，他手欠抓了抓，然后眼神又被黑裤包裹的长腿吸引过去，还暗自比比谁的更长。
稍微比我短一点，他心想。
这时候老大爷已经给年轻人抹好一层染发剂，招呼男人进来洗头，黑色的皮包就被冷落在椅子上，阿姨估计又受不了味道出去了，屋里就剩他和那个莫西干发型的年轻人，两人中间隔了一个位置，相安无事，中间同办公室的樊振东给他打电话，问他怎么还不来上班，他瞟了一眼身旁的镜子：“剪头发呢。”
“哥，你心真大，忘了今天有人要看房。”
许昕吹了吹指甲缝里的灰：“大不了跑单，我不差那个。”
“行啊，行……”小胖恨铁不成高：“这个月提成没有，满勤也没有，我看你怎么交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