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昕(13)

眼看着秋试马上就要到了，许昕开始犯愁。这几天他更舍不得马龙。终于找到了心上人，却不得不放手离开，可人鬼殊途，阴错阳差，谁又能确定他离开的日子里不会发生别的。
“等我去考试了，你一定……注意安全啊。”
“就因为这事叫你茶不思饭不想了？”
茶饭不思倒不至于，只是心里堵着块大石沉甸甸，许昕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马龙整日跟他在一块儿却从没提过自己要走的事，秋试还有一月，好像所有事情都堆到眼前。可是在这之前他还得去参军选拔，要去三天。也就是说他跟马龙之间相处的时间好似飞鸿踏雪泥，来到边缘。
这些天许昕就在想，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马龙要是入了轮回，转世为人就不用宿在一个瓶子里，受这些个牵绊。但终究会有不舍，他舍不得那人转世投胎，清空这一世的记忆，把他给忘了。
所以在去参加选拔的前一晚，许昕把人领到城外的小河边。一人一鬼，还有一瓶，瓷瓶的颜色在夜中看着更有风韵，映射着许昕眼底的留恋与悲伤。
面对小河潺潺，他忽然就说不出来那些离别的话，

这几个月似梦一场，梦该醒了。
“此去路虽不远，也要注意安全。”马龙率先开口，怕人难过，没敢说什么此去经年，只好讲些废话。
“我知道。”
“你就去三天，三天以后回来还能见我。”
“那……以后呢？”许昕抱着瓶子的手紧了紧，低头看水面有落花残叶，就不见月光，心里泛酸，“你想过以后吗？”
马龙在他身后看人失落的很，快走了几步绕道人的跟前，心中明镜似的：“我其实可以不用投胎，一直呆在这个瓶子里。”
“真的？”
“封印不散，我就不会消失。”
“可……”
忽然眼角涌出热流，许昕觉得自己特别矫情，赶紧别过头去，而马龙微微低着头想看清许昕的表情，他想知道许昕愿不愿意自己一直陪着他，等人转过来竟是一个苦笑。
许昕苦笑望着那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人：“不，你不该这样。”
“我愿意。”马龙伸出手，不出意外是个拥抱。
许昕扑在那人怀里，像个寻求安慰的孩子，磨蹭了半天吐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