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狗】天下第一(3)

北狗警告道：“等你打得过我，才有资格谈条件。”
这个话题暂告一段落，北狗将铁链的另一端锁在石上，对九千胜道：“你在这等我一会。”
他说完本要即刻转身，动作蓦地顿住，把黑月之泪插在地上，道：“留着给你防身。”
九千胜目视他离开的背影，等人消失后第一反应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挪到耳边时只触碰到一对尖耳，九千胜的指腹摩挲在耳钻上，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声。
他呆坐在石上望着月轮看了许久，手摁在胸口左边，又慢慢挪到右边，掌心下的心跳声平静又不安。他心中明了这是另一个时空，一个故事翻过许多页的时空，该发生的事早就发生了，他没有挽回阻止的机会，只能瞧着最光阴变成了北狗，而这其中又发生过什么，自己却无从得知。
但是他落在的这个节点，像焦败柴炭下的火星，仍有东西没有被吞噬殆尽，风翻弄过的柴堆滋滋作响，火苗重新燃起来——他们还是相遇了。
尽管、尽管……可是于九千胜来说，他所设想的千万种走向里，这是最好的一种了。
北狗寻到獐子草回来时，坐在石上的人正使头轻轻垂下，且身子一动不动。他想了一下，将脚步放轻，挪到九千胜面前蹲下后仰起头，面贴面地看着对方。

九千胜闭着眼睛，均匀的呼吸打在北狗面上，后者有些无言，还感到不甚满意，正欲给他上一课，准备出招的手刚抬起就被抓住了手腕。九千胜睁开眼，两人的视线由此撞了个正着，北狗看见对方的眼角往下垂了一些，显得有些委曲，前者道：“你要伤我吗？”
北狗歪了一下脑袋：“原来你没睡？”
他站起来把獐子草塞到九千胜手中：“如果你的防备心再弱一点，刚才就要再添一道新伤了。”
九千胜瞧着对面人理直气壮的模样，稍稍沉默了一会，然后笃定地说：“不会。”
“这么有自信？”
“我只是累了，没有睡着。”九千胜说，“我不睁眼，也是因为信任你。”
北狗摸了摸下巴：“我把你伤成这样，你不恨我？我还以为只要给你机会，地上那把刀就会戳进我的胸口。”
“那你又为何要伤我？”九千胜试探地问，“我们之间有仇吗？”
“没有。”北狗一口否定，“你杀了使过我刀法的痕江月，我老狗自然要找回场子，谁知道这么不经打，九千胜大人，你不行。”
他啧了一声，又催促九千胜上药：“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比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