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日】调香(4)

金光日的头越来越低，直到埋进毛泰久的肩膀，看不见彼此的表情。以至于在毛泰久开始考虑如何拔出座椅前的铁杆插进他脑子里时，金光日还在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要是干你，”他开始得意地往毛泰久的耳朵里吹气，想要营造已经成功的氛围，“一定不用什么润滑剂，能有进去多少就进去多少，剩下的就等你自己乖乖地吞进去，”他又悄悄地咬了咬耳垂，“想想看，毛代表到底也是个人啊，再怎么硬，里面也是柔软而温暖的吧，”没看见表情他似乎又有些不过瘾，却又只是微微抬起头，把下巴抵在毛泰久的鼻梁骨上，“你的里面会爱上我的，一点一点地往里塞，即使全部吃进去我也不会怪你的。”讲到兴奋的地方，他甚至还有闲心亲了亲鼻尖，“到时候我要抓着你的手，摸一摸顶到凸起的小腹，你说这像不像留下了我的种？”
“总是描述自己曾经的感受有什么意义呢？”
毛泰久被气笑了，他放弃了手中的铁杆，径直撞上了金光日的额头。即使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他一贯不喜欢用，但是这是敲醒梦中人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接下来是刹车声。
墙上的钟响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毛泰久睁开了眼睛，墙上的指针刚好指向了六。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滴答声才能带来一丝人气。
这是毛泰久第一次梦见金光日。
可金光日早死了，破破烂烂地被丢在街边，甚至连火化的资格都没有，应该是被随随便便地丢到某个不知名的公墓里面长草去了吧。
但他看上去仍旧阴魂不散。
毛泰久不记得那一天了，又或者是记得太清楚转述的时候说不出来。不知天高地厚地小崽子在他身上开了几个洞之后便疯疯癫癫地跑出了巷口，冲到了马路上。在差一点就彻底离开毛泰久的视线时，他被突然冲出来的一辆公交车给撞飞了。
急促的刹车声和梦里如出一辙。
毛泰久下意识地笑了，然后用全身的力气去支撑这个笑容。他要完蛋了，但金光日绝对活不成。可怜的洋娃娃被挤出了白花花的棉絮，可怜的金光日被撞碎了软趴趴的内脏。
他硬是撑着来到金光日旁边时，难看的场面让他有些后悔，应该烂在里面的东西没办法让金光日体面地死去。甚至挡风玻璃的碎片还插进了腮帮子。但就在这在连话都说不了的情况下，他居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