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6】【鼠苑】心の旅人(36)

紫苑歪头看了他一秒，冷不丁地开口：
“老鼠。”
“什么？”
“没事，只是想叫叫你而已。”
说着他扑哧地笑了出来。老鼠怔了怔，也忍不住笑出声。
昏暗狭小的房间里回响着能融化一切的笑声。哪怕之后等待着他们的是无尽的黑暗，但在这一刻，他们坦然面对彼此，因为微小的玩笑而由衷欢笑着。
“老鼠，除了名字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那个古老的世界。”
“唔……也没什么特别值得一说的，不过在书上看到的最多的，应该是节日吧。”
“节日吗？类似神圣日那样的？”
老鼠摆出一副嫌恶的表情，“不要拿那种龌龊的东西来跟以前的节日比啊。”
“……抱歉。”紫苑自觉说错了话，连忙闭上嘴。
“节日啊，是人类的专利。”老鼠笑着说，“在以前有个叫圣诞的节日，是圣经里所说的天主耶稣的诞生日。在12月25日那一天，信仰耶稣的人们都会聚在一起共同庆祝。白雪覆盖了整个世界，壁炉里的柴火啪嚓作响。街道两旁的树上都挂着五光十色的彩灯。每一户家庭都在枞树上挂起各种各样的饰品，星星、蝴蝶结和彩球。穿着红色棉袄的圣诞老人骑着驯鹿钻进每家每户的烟囱，趁孩子们睡熟的时候送去圣诞礼物。”

他为他讲述着那业已逝去的光景。在人类还未承受灭顶之灾之前，在世界仍未冷却成如今的模样之前，在人们还有所信仰之时。听他讲述着这一切的白发少年眼睛闪闪发亮，就像圣诞树上悬挂的星星。
“听起来好棒，以前人们过节日都是这样热闹的吗？”
“我也只是从书里看来的而已，应该是这样吧。”
老鼠耸耸肩，紫苑欣喜地微笑着。
“真好啊。真想看看呢，那样的场面。”
“现在可没这些东西了呢。说白了，人类的进步不过就是文明毁灭的进程罢了。”
“又来了，老鼠你总是这样消极……”
“谁说不是呢。”他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现在的世界只是一片荒漠，人类只能蜗居在六个狭小的都市里任人宰割，失去了自己主宰命运的资格；成千上万年积累的文明全数消亡，剩下的只有人工制造出的虚假知识，钉在冰冷的器械上给你们这些豢养在笼子里的鸟儿阅读。你敢说之前在NO.6学到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不，他们只会给你们的脑袋填满五光十色的谎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