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6】【鼠苑】心の旅人(42)

——是因为我吗？
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留下你一个人，所以你感到寂寞吗。
他想要抱紧他。以能将两人合二为一的力道拥抱他，让他感知自己的存在，让他明白他并不是一个人。然而紫苑只是径自埋头哭泣。伸出的手缓缓垂落下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己真的能拯救他吗？而他又需要这种拯救吗？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哭泣？
他旁观着少年的哭泣，拼命想要叫出他的名字。但那个名字却梗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仿佛声音是被截停的火车，而他的名字是漫长的国境线。
他在哭。而他动弹不得。他们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他艰难地翕动嘴唇，说出一个字就如同要消耗掉他的全部力气。
「紫……」
然后他就醒了。
背上汗湿一片。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逃脱出来。他拭去额上淌下的汗水，心脏却还在狂跳不止。转过头看了睡在隔壁的薄雪一眼，他轻轻掀开被子，披上衣服走出帐篷外。
凌晨时分的天空显出硫酸铜溶液般的清蓝，比天空更远的地方，是绵延的山丘。它们如同黑色的魔鬼，横亘在数不尽的视野里。而把它们笼罩起来的，却是漫天的雾霭。大雾遮掩了一切，就跟梦境里那无落点的白一样茫然。迎面吹拂的风带着一丝寒意，但正好能让头脑清醒。老鼠披着衣服坐在帐篷外的篝火旁，无聊地用旁边的铁钳拨弄着木柴。柴火几近燃尽，偶尔发出几声垂死挣扎的噼啪声。

脑海里充斥的仍是方才的梦境。那张哭泣的脸和哽咽的声音重重击打着心，他无法对之无动于衷。
“紫苑……”他轻声唤着梦里怎么都叫不出的名字，望着自己纹路清晰的手掌，紧紧握住。雾色朦胧，什么都看不清，就好像一切真实都被掩盖起来，一时间老鼠竟迷惑于自己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当中。在这样的雾色中，他低声地吟唱着熟悉的歌谣，以对抗心底的迷茫和这弥天大无。
海底的珍珠
夜空的星辰
我内心的这份爱
这些都是献给你的耀眼之物
海枯 珍珠破碎
天荒 星辰消失
只有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变
无论经过几多世纪的光阴
永远耀眼灿烂之物 只有……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歌声骤然停止。老鼠警觉地回过头，在朦胧的微光中看见来人的脸。是莲华。她围着粗布披肩缓缓走近，微笑着轻轻鼓掌。
“我听得都入迷了，没想到老鼠你唱歌这么好听。”她走到老鼠身边坐下来。
“睡不着？”她问。老鼠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