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6】【鼠苑】心の旅人(43)

她沉默地轻轻拨弄燃尽的木柴。一些灰烬从火堆里飘散出来，在雾色朦胧中明明灭灭地飞扬着。
“昨天你带着薄雪去城里玩了吧，谢谢你，好久没看见他这么开心了。”
“是他带我去的。”老鼠说。
莲华笑了笑，看着已经露出晨曦之色的天空。老鼠看着她，下定决心般地说：
“我想和你谈谈。”
“什么事？”莲华似乎并不惊讶，嘴角含笑地回过头。
“关于我……和「那个人」的事。”
云层透出一线光亮。很快，整个天空变得通透起来。
“原来如此……你跟那个叫做紫苑的少年，有这样一段过去。”
莲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老鼠把所有的事都跟她和盘托出，包括他和紫苑的相遇，之后紫苑被陷害，他救了他逃亡到西区，沙布的被捕，真人狩猎和潜入矫正所去营救沙布，尘埃落定之后他离开被毁的NO.6独自上路，紫苑给他递去的纸条和做梦的事。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这些事情。他曾经以为这些将会成为他永远的秘密，随着尸体化为尘土，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可能。说出来后他反而松了一口气，他不习惯和人坦诚过去和内心的想法，但此刻他认为自己已经没必要隐瞒了。

如今他只想知道答案。而对方正好是可以倾听和解惑的人。
“然后呢？你想知道些什么？”莲华说，他有些黯然地垂下眼。
“我不知道。只是我经常做那些梦……我不知道那些代表了什么。我在想，他在哭吗？”
莲华笑了：“你在担心他么？明明抛下了他一个人离开？”
“我只是想让彼此都解脱而已。我不想把他拖进危险之中了。”
他说话的口气略带逞强的意味。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虽然说不上是谎言，但或许也算不上最真实的理由，但他现在找不到更好的回答。
莲华沉吟半晌，问：“他爱你吗？”
“啊？”
她转过脸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神十分严肃，没有任何称之为玩笑的成分。
“紫苑他爱你吧。”这次用的是肯定句。
“……我不知道。”老鼠别过脸。
“不是不知道吧。这种事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了不是吗。”她笃定地说，“你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他没有吭声，但心脏却砰砰地跳动，某些被遗忘在黑暗中的事物，咬断了栓住的唯一绳索，正破土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