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6】【鼠苑】心の旅人(45)

“我们看到的事物，同时就是自己心中之物。真实无非是心中的真实。太多情绪把你的心蒙蔽了，所以你看不清真实的心。总有一天你能把所有的多余情感都摒弃，只余下一样最清晰的，那就是你心中的真实，也就是你所寻求的答案。
你得花点时间。你得花点时间了解什么才是你最想要的。”
老鼠长时间凝视着她，但答案终究不会是由她说出。她只是个局外人，阅读他们的故事，指出他们半途断层接续起来的可能性。
而她所指的，恰恰是他从未想过的事实。
长期以来，他对紫苑怀着的更多是愧疚、恐惧、责任感驱使的保护欲，他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借债人和债主的关系，而他只是在偿还他的人情。至于偿还之后的事，他从未想过。他急于离开，急于脱离他的世界，仅此而已。
但是，把这些东西层层剥开之后，剩下的内核又是什么呢？
“伊莉莎她啊，学会了上流社会的语言后，就把自己原本的生活习惯和语言习惯忘记了。她习惯了他们的世界，把自己来时的路忘了。”

莲华慵懒地托着下巴，观望着眼前大雾一点点散去。
“你啊，突如其来地闯入他的生活，让他习惯了你的世界，又自作主张地让他离开你的世界，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她偏过头望着老鼠，眼里闪烁着半是责备半是调侃的光。
“你让他牢牢地记住你。那记忆刻骨铭心，或许这辈子都没有忘记的可能。而你又妄图让他忘记你……太狡猾了啦，老鼠。差劲死了。一点都不公平。”
女子边摇头边叹息，而一旁的男人因为这样毫不讳言的谴责而僵直了身子。
——不过呢，我不希望忘记自己的过去。因为我不想忘记老鼠。
眼前浮现了少年说着那句话的时候的脸，天真而诚挚的表情。那张脸一直被他安放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当作点燃黑夜中的烛火，但当他决定要丢弃过去的时候，那张脸却只能提醒灵魂缺失的某个部分，徒显荒凉。
“其实我一直都很害怕。我害怕去面对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我担心如果我们再次相见，我会再次把他拉入险境。我不想那样做。我找不到回去的理由，那里并不是我的故乡。……不，我没有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