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6】【鼠苑】心の旅人(50)

他们漫无目的地在城里逛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图书馆前。老鼠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没碰过书了。他想起以前堆满了整间屋子的书，怀念之情油然而生。
“怎么了？”薄雪见他停了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想进去看看，图书馆。”老鼠指着眼前的建筑物说，“怎么样？要陪我一起去吗？”
薄雪思索了一秒钟，欣然答应：“嗯。”
这个城市的图书馆虽然不算大，但藏书还算丰富。他们走进几乎空无一人的文学图书室里，屋子里弥漫着发旧的纸张和油墨的气味，令人安心。薄雪从没见过这么多书，好奇地在书架间来回穿梭。老鼠扫视着那些装帧精美的书籍，很是怀念地抚摸着它们。这时薄雪抱着一本书向他跑过来。
“老鼠，这个有图画。但是我看不懂文字。”
老鼠接过他递给自己的书，看到标题的时候怔住了。为什么偏偏是这本书？他眼神复杂地盯着那本暗色封皮的书，手指轻轻滑过烫金的标题。
《快乐王子》。许久以前，紫苑第一次和他提起的书。那个时候他笑着说真是很适合他——不知人间疾苦，伪善和自我满足的王子。时过境迁，当他以为自己能够放开的时候，这本书却重新从记忆的灰烬中翻出来摆在自己眼前，好像始终不愿放过他。他这么想着，苦笑着翻开了书。

兜里的哈姆雷特和克拉巴特钻了出来，爬到他肩上吱吱地叫着。
“你们都想听我念吗？”他说，薄雪点点头，小老鼠们则欢快地摇起尾巴。
老鼠笑了笑，低声念了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快乐王子是个雕像。他浑身镶满了薄薄的金箔，明亮的蓝宝石做成他的双眼，剑柄上还嵌着一颗硕大的灿灿发光的红色宝石。世人都对他称羡不已……”
从两岁开始就被认定为最高水准智商而成为了特别课程的学生。第一次闯进他家里的时候，注意到宽大的书柜顶端放置的诸多奖杯。舒适的环境，温柔的母亲，天才的名誉，理应顺遂的人生……他为了自己，把这些全部抛弃掉了。
“以前我要什么有什么，高高在上，身边的一切都太美好了。我的臣子们都叫我快乐王子，的确，如果欢愉就是快乐的话，那我真是快乐无比。我就这么活着，也这么死去。而眼下我死了，他们把我这么高高地立在这儿，使我能看见自己城市中所有的丑恶和贫苦，尽管我的心是铅做的，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哭。”
他是被寄生蜂侵袭而活下来的幸存者。明明那个都市摧毁了他的一切，甚至要将他赶尽杀绝，但他依然执拗地要用自己的血清去制作疫苗，去拯救这个业已腐坏的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