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荆棘鸟(4)

脚下的风景变了又变，他们好像飞过了千山万水，却又仅仅是一首歌的时间。 最后一个碰撞到哈利灵魂深处的音符消弭在耳边，哈利脚下已踏上了土地。 德拉科松开他的手收回了翅膀，依旧傲慢地抱起双手睨他：“这就是你最想来的地方，对吧？” 迎上哈利兴奋探究的眼神，德拉科不自在地看向了别的地方。 “刚刚那是安魂曲，我安抚你的时候能感知到你身上的情绪——以及你的遗愿。” 说实话，那是德拉科第一次用这个天使的技能，他有点儿不熟练，差点飞错了路，但还是用力握住了哈利的手感知这个亡灵的愿望。 夜晚马上就降临了，已经有几颗星星透着深蓝色的天边向世人展颜。 哈利看着眼前的游乐园，笑了笑，“现在是晚上，也没什么好玩的了，我们等到明天天亮吧。” 德拉科不满地撅了撅嘴，“好吧，那么，你现在有什么愿望，我帮你实现，我们尽早去天堂报道。
” 哈利看着他印在紫色夜空里的白衣的小小的身影，没忍住笑了：“为什么你那么不一样？我印象中所有天使都是温柔善良闪着圣光的，怎么你就这样？” 德拉科跟着他坐在了树枝上，两只光洁的脚丫一摇一晃。 天使的魂魄似是有重量的，树枝小幅度地一摇一晃，晃下了几片可怜的秋叶。 “天使也不一定就是温柔的，你们不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超过一千个天使。”德拉科显得有点儿不高兴，哈利觉得他在失落。 他用脚尖点了点栖息在另一根树枝上一只枯叶蝶的翅膀，那两片小小的翅膀轻轻抖动了几下，被点上了几点金光，然后它安安静静地在树枝上趴着不动，寿终正寝了。 德拉科伸出手捻起那片翅膀，轻轻一吹，它就化成金色的灰烬飘散了。 枯叶蝶的生命就像枯叶，它的死去就是一片碎片的消陨，最终与别的枯叶蝶组成完整的灵魂，蝶群随风而去。 那是一滴圣水的滴落，用来哀悼生命的薄翅缓缓失去振幅的一瞬间。

“我原本不是天使。”德拉科忽然说。 “其他天使原本就是天使吗？”哈利问。 德拉科轻轻摇摇头：“不是。” “那你呢？” “我是神的儿子。” “神的儿子为什么来做天使？” 少年抬头看了眼天空，“审判者要我来。” 哈利突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德拉科，是不是有很多人说你不像天使？” 德拉科有点儿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躲开了他温热的手，“是。” “那就证明，你是最独特的天使。” 德拉科转过头来看他，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被德拉科周身的金光染得极其阳光。 夜已经深了，唯有那散发着金光的少年是他周身的光源，哈利捻起一点星光，它落在他的心里。 第三章·旋转木马 第二天一早哈利就拉着德拉科在游乐园玩了起来。 除了一年前那次儿童绑架案，哈利从没有来过游乐园。 他没有父母，他的父母在他一岁时就在战斗中去世了。 他坐在好不容易找到的空位上等待设备开启，德拉科则无语地抱臂站在一边，“所以你就是想玩旋转木马？
” “德拉科，你真的不来吗？” “我会飞。”德拉科说。 德拉科看着旋转木马缓缓启动，哈利随着叮叮当当的音乐开始旋转，他惊奇地看着身下粉红色的小马，发出嘻嘻哈哈的憨笑。 德拉科不禁又一次拿出记录哈利·波特的本子，再次确认他曾经缉拿过超过三百六十名被关押在地下炼狱的极恶之徒。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坐在护栏上晃着脚丫。 “德拉科！”哈利坐在那匹过于粉嫩的小马上，喊了他一声。 绿眼睛的男人一脸兴奋地转了一圈又出现在他面前，德拉科有点好笑地看着他和一群小朋友玩旋转木马，结果突然被拉住了手用力一扯，他被抓到了马上。 “你干什么？” 哈利搂住了他的腰，把他按在了自己腿上，“德拉科，这真的很好玩，你不玩我就抓你来。” 德拉科耳尖有点红红的，他掰着哈利的手，“你放开我。” “不，放开你会掉下去的。你会被木马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