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荆棘鸟(6)

哈利在木马启动时想到了这些，他不自觉把德拉科抱得更紧了。 “嘿，你是白痴吗，波特？我的肩膀快被你掰断了！”少年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抱怨和娇气的轻哼。 没有杂质。 德拉科是圣洁而无杂质的，哈利的眼神暗了暗。 “德拉科。” “嗯？”怀里的少年已经把自己翻了个面，面对着哈利跨坐在他大腿上把玩他警服的肩章。 哈利轻轻地说：“德拉科。” 少年翻了个白眼，“我听到了，波特，别这样叫我。” 哈利笑了，他的笑声酥酥麻麻地传到德拉科耳朵里，引起德拉科的愣怔，随后少年在他怀里扭了扭，不自在地哼了两声，“你，你怎么……” “怎么？” 德拉科被问住了，他细想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波特的行为在他的认知里并没有什么错误，但他就是莫名感到了不自在。 他昂起了脑袋，高傲地绷紧了下巴的线条：“没怎么，总之你以后不可以靠我这么近说话！
” 哈利又在他耳边轻轻地笑，“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德拉科恼火地撑着他的肩膀直起身子，这下他的屁股压在哈利腿上的触觉更明显了，哈利的背微微僵硬，他有些求饶地说：“好了好了，以后不这样了。” 德拉科这才罢休，重新赖在他怀里，白皙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肩章。 木马停下之后哈利保持着这个姿势托着德拉科的屁股把他抱了起来，“结束了，我们该走啦。” 德拉科双手顺势环住了他的脖子，“别用那种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波特。” 哈利走在出游乐园的路上，他感受着手里的触感，没忍住，在那小小软软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哈利·该死的·波特！”德拉科一下子撑着他的肩膀弹了起来。“你这个愚蠢的——” 他面红耳赤地拍打着哈利的肩膀，催促他把自己放下来。 哈利很夸张地笑着，他放下德拉科，揽着他的腰把他圈进怀里，然后弯下腰笑，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笑得欢脱，发出的声音响亮而寂静。

哈利感到身心通透。 明明他那么波澜壮阔地快乐着，世界却没有一丝波动。 这就是他的生命，如今该死的活泼，流动在他的身体里，带着莹莹的圣光——他甚至比活着时感情还要强烈，他的欢乐和爱情，如今在他死去之后那么美丽地纠缠着他。 他是个亡灵，此刻他感受到。 他那么清晰地知道，他死了，世界不会因为他再产生影响，他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世人听来不过是枯叶蝶的翅膀的震动，他死了，可是他的灵魂依旧那么完整地在人世间停留，和一个天使一起。 没有人知道。 哈利快乐地揽着德拉科离开了游乐园，他们随心所欲地在墙里墙外穿来穿去——确切地说，是哈利幼稚地去触碰每件货架上的商品，并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那个物品。 “所以，德拉科，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德拉科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的愿望实现了，波特，我们该启程去天堂了。
” 他走过来，向哈利伸出了手。 “抓着我。” 游乐园门外还是有许多人，小孩和老人，男人和女人。 天使张开翅膀，带领着亡灵。 在城市中启程。 在尘世中启程。 他们带着圣光，天使唱着歌谣，金光闪闪地，飞上天空。 第五章·路 他们走上一条路，路上带着鲜花和荆棘，带有朝露和晚霞。 德拉科和哈利一路走到夜晚，秋夜的虫鸣叽叽喳喳地打湿了他们一身。 “德拉科，这是什么地方？”哈利说。 德拉科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拉起他的手带着他走到一边的草原上，“夜晚到了，该休息了。” “这是路。”他说。 哈利回头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德拉科，“什么路？” “就是路。” 哈利低头笑了笑，也跟着德拉科盘着腿坐下了，“好吧，就是路。” 草原的边缘是一片荆棘，大片大片地，赤红地盖满了哈利的眼睛。 “为什么那边有那么多荆棘？”哈利指着边缘问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