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荆棘鸟(8)

“有，波特。有。” - 第二天的夜晚，晚霞才刚刚飞起一片红云，哈利就绕到路边往地上一坐，耍赖一般笑着看德拉科，“不走了，到夜晚了。” 德拉科跟着他走到路边，然后抬起细长的腿，用光洁的脚点了点他的膝盖，“得走，波特。” “可是晚霞都来了，我们得坐下来。” 德拉科抱着手站着看了他许久。 最后终于妥协似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坐在他旁边。 哈利偷偷笑了几声，但还是被听见了，德拉科回头来拧他的耳朵，一点都不疼。 哈利手撑着地面，岔开双腿仰头看天空——天空里没有星星也没有太阳，只是一片橘红色的晚霞，空旷又壮观。 晚霞中央突然出现一只披着羽毛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飞着，飞到他们的远方，然后落在了荆棘丛里。 远方传来优美的悲歌。 “德拉科，我到了天堂之后，你会去哪里？”他突然问。 德拉科高高挑起了眉毛，偏过头来看他：
“从来没有人会问天使这样的问题。” 哈利也和他对视。 “现在有了。” 德拉科嘟了嘟嘴，用光着的脚丫去拨弄绿油油的草地。 他粉嫩的嘴唇嘟了好一会，才慢慢张开：“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问我这样的问题？”德拉科说。 哈利笑了，他绿色的眼睛亮亮的，像是晴朗的夜空，星星数也数不清，就点缀在里面，一颗一颗，轻轻柔柔。“因为……” 他因为了半天也没因为出个所以然，德拉科不耐烦了，用脚去踹他，被他躲开了。 “因为我爱你，德拉科。”他突然笑着说，手上抓着德拉科的脚踝。 “爱？” 哈利的声音沉沉的，他伸手摸到自己的胸膛，好像真的感觉到了震动，“嗯，我爱你。” 德拉科伸长了腿，想挣脱他的束缚，可是哈利温暖的手抓紧了他，他挣不开，只好两条腿都可怜兮兮地被哈利架在肩膀上。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德拉科？

” 德拉科不屑地哼了一声，扭了扭腰，“我当然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就很爱对方，我就是因为他们相爱才出生的。” “你有爱吗？” “我当然有。” “对谁的？” “……对我爸爸妈妈的，波特，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因为我爱你，德拉科，我说了，我爱你。” 哈利低下身去，想要吻他，却被德拉科躲开了，他松开他的脚踝，任由他把脚放在自己胸口抵着。 “感受到我的胸口的跳动了吗？”他突然问。 德拉科愣了愣，“嗯。” 哈利低下头去，趁他不注意啄了他粉红的脸蛋一口，又重复了一遍：“因为我爱你。” - 他们走了许久，在第三天的清晨看到一束刺眼的光亮。 哈利刚刚睁开眼睛就又闭上了，他指了指前方，扯着德拉科的衣角：“那是什么，德拉科？” 德拉科躺在他旁边，还没有完全醒过来，他臭着个脸踢了哈利一下，“那是新的路，我们要到另一条路上去了，波特——快起床了，走过这一条路你就能到天堂了——快点起床！
” 德拉科一根一根掰开他拽着他的手指，翻了个白眼。 “另一条路是什么？”哈利凑到德拉科面前问。 德拉科皱着鼻子后退一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耳朵却红了，“波特，别问这么多。” “噢，又是‘路’，对不对？”哈利说。 德拉科目光躲闪看向别处，“是。” 第六章·杀死一只荆棘鸟 哈利跟着德拉科小心翼翼地迈进那个强烈的光圈。 然后他感觉到他的身体被一阵灼热的触感穿透了，他回过头看德拉科，却发现德拉科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德拉科？”他颤抖着问。 没有听到回答。 他有点慌了。“德拉科？！德拉科！” 他想去找他，可是身体里涌动的灼热束缚着他，让他一再放松身体……然后随着云与月沉浮，不，这是什么……不。 他没有看到天使的踪影，只能轻轻地在那灼热的鼓动下闭上眼睛。 他耳边席卷着轻轻的风声和雨声，慢慢地包裹住他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