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月亮 Bitter Moon （3）(9)

陆明华没有再说话。刘杰辉知道，这个电话里，有很多事情不能说。或许陆明华只是想听一听他的声音，才会这样愚蠢又铤而走险地打进来。
“我很挂住你。”昏昏沉沉间他听到陆明华叹息一样的语调。“我也是。”他含糊地回应。
Vincent来交班的时候，看到刘杰辉蜷缩在椅子里，人已经熟睡过去，电话筒还挂在手上。他神色复杂地拿起听筒，早已是忙音一片。
“你之前……” Vincent欲言又止，他想问这个问题好久了。你是不是和Phoenix旧情复燃了？或者你和哪个同事又搞在一起了？哪个夜晚的无名电话像只肥美的蚯蚓，吊的Vincent这条鱼心痒痒。但是他又有种预感，答案恐怕是个特别劲爆的大新闻。
刘杰辉穿着作训服，站在烈日下安排人员调度。彭定康刚出了港督府，回归仪式终于快要启动了。街上的市民有的难掩兴奋，有的平平淡淡，好似这又是无关紧要的一天。Vincent拎着两只冰水，他倒是是个异类，在这历史性的一天，他更关心朋友的花边新闻。

“你说什么？”下完最后一道指令，刘杰辉扭头问。
“没什么，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Vincent最后决定让这个不恰当的问题烂在肚子里。
刘杰辉看了他一眼，“我们去会展中心。”
下午6点30分，英国人会在添马舰举行“日落仪式”，而达官贵人们都陆陆续续前往了会展中心。不客气地说，会展中心将在接下来的10个小时内成为全香港，甚至全世界最金贵的地方。作为安保计划的执行人，刘杰辉责无旁贷，要呆在最重要的地方。
他们提前1个小时在会展中心做好了安保措施。刘杰辉跟在曾向荣身边，将今夜的事项事无巨细交代给顶头上司。陆明华远远望着他，将近一个月没有见过了，刘杰辉看起来瘦了些，眼睛倒是炯炯有神。他认真工作起来总是这样子，格外地吸引人。
曾sir很满意刘杰辉为他做的诸项安排，满意地拍拍刘杰辉的肩膀以示褒奖。刘杰辉低下头露出了谦逊的笑容。刘杰辉匆匆离场，还有中环道的部署需要他去确认，陆明华遥遥目送他，刘杰辉连个头也没回。陆明华想，今夜回家就要让你知道，单方面让人牵肠挂肚的后果有多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