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GB向】玫瑰花的葬礼-01(2)

后来我不弹了。店里弥散着空荡荡的沉默。
“有些事，说出来还是比憋在心里好，”俶尔，我又听见小淑声音，难得地轻柔、小心翼翼，“箫哥，讲讲吧。我不会介意什么。我只想知道你的过往。”
“讲什么？”我装傻，抬起头，见小淑正呆望着别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前出现了怀抱着天使的玛利亚、就挂在一墙油画中最中央的位置。
“讲讲……你和晴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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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愿意提起，玫瑰花它的过去，今天这里的主题，我把它叫作——回忆。』
大学学的是机械工程，父亲摁着我手腕填的。
“为了你好啊，小箫。理工科出来的，将来好找工作。我跟你妈、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学这个出来的，你也得光宗耀……”
后头紧接长篇大论若干，我一个字都没记住。
如此这般，就有了八年后的我，厌倦了死气沉沉的日子，先斩后奏辞了工作，背着把旧吉他一路北上。我至今还记得，出门前父母怎么指着我后脊梁怒骂，嘶哑的、绝望的，约莫是铁了心权当白养我了——

“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唱你的破歌去吧！！！”
我咬咬牙，一摔门，走了。
我知道，我伤了他们的心，我挺对不起他们的。
可我还是走了。
我以为我是有多想搞音乐。如今小半截身子入了黄土，来反过来再想想，也不过是赌气罢了，报复父母经年累月的专制。幼稚、犟、又可笑。
家里当然一分钱都没资助我，我身上就十几万块，八年里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二十出头就为这个落下了胃病——倒不算严重，小意思。
和北漂的头半年比起来，真的小意思。
零几年的时候，十几万块还能撑挺长一段时间。可是金子总会花光的。
北京这地儿，先吃钱，再吃人。所有知道的工作室跑了个遍，碰了好几鼻子灰，转眼就过了三个多月，我连地下室都快租不起了。
之后又三个月，我过着乞丐般的日子，每天趁城管不注意跑天桥上卖个唱，隔三差五数下跟前的硬币够不够去趟麦当劳，晚上就窝在地下室的角落里混吃等死，看着厚厚几叠钱瘦成薄薄的一把；再后来，吉他被城管没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