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蜜醴(2)

“春末的雨淋了容易生病。”
布加拉提知道如何笑，来打消人的顾忌。她平日里并不刻意利用这点。但她清楚自己的长项，且乐意在某些时候好好施展，该如何微笑，眼神如何安放，来叫眼前的女孩难把拒绝说出口。
“与家人吵架了？”布加拉提问道，一边把手轻轻搭在女孩肩膀，在那双紫金色眼睛斜瞟过来时，解释一句：“这样更方便打伞。”
女孩的银色长发扫过布加拉提手背，像雪狐的尾轻盈掠过苔原。两人在一柄伞下靠得很近，各自的气味撞在一起，女孩身上是几年前推出的一款男香，浓烈呛人，配着雨水潮湿一如暴雨淋洗过的荒原。
布加拉提不动声色地慢慢嗅着，想象女孩出门前在镜前弯下腰，也许稍微皱着眉，涂好深紫色口红，确认一切稳妥，最后把香水抹在耳后。
她邀请女孩去她家里小坐。这雨一时半儿停不住，况且…布加拉提向后一扬下巴，女孩顺着她眼神看过去。两人原来正停在一处人家花园前。
“这就是我家。算是缘分，不如进去坐坐。”

她带着淋湿的女孩进了门，女孩看着水滴落在地毯上晕出一小团深色，有些局促不安，她的烟夹在指间不知该如何处置。
她茫然地看着布加拉提，那眼神也湿漉漉的，好像望了太多雨水一样，淌着水嘀嗒不停，布加拉提感觉潮湿雨气也攀上自己肩膀。
“先洗个热水澡吧，阿帕基。”她听见自己平静地说，好像是这女孩的姐姐或者其他什么长辈角色一样，温柔却不容抗拒的口吻，“你淋湿了，得洗个热水澡，不然容易生病。”
但她心里清楚是另外一些东西作祟。
女孩解开外套，连同细高跟一起仓促地踢到沙发旁。布加拉提站在她身前，接过那根烟，“我们先把这放一放……”她的手抚过阿帕基银灰色长发，像梳理着骤雨里月桂树的枝条，温柔地、耐心地。
阿帕基跟着她向浴室去，站在纯白瓷砖上手足无措。布加拉提往浴缸里放着热水，她裙子下摆在浴缸边缘晃荡，如同河流的柔软波纹。
“别愣着，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我去给你找些干净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