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盛世催人老 番外）(5)

萧景琰撇撇嘴角，不大情愿地“哦”了一声，忙忙将萧潇抱回她床上放好，轻轻拍拍她，小声道：“乖啊，不要闹。”吩咐好了服侍的宫女仔细照看，才出去寻梅长苏。
未几，萧潇果然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喊着要吃的。众人折腾着给她喂了些东西，好一阵，她才安静了些，又睡着了。
又服侍完这位主子洗漱，宫里才渐渐平静下来。萧景琰看天色渐渐晚了，正好顺理成章地央梅长苏留宿，两人到院里坐着说话。
宫人在轻手轻脚地拆换那座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窗，院里有晚来的凉风，拂散了身上的燥热，月亮恰好升到树梢上，落下一片清光，是个难得悠闲的夏夜。
“小殊，潇儿方才那副样子，两眼发直，吃饭时也不应声，是不是病了？”
“多半是累的，她以前玩累了有时也这样，睡一觉便好了。你若不放心，唤太医来看看。”梅长苏转头看他，语气里似有笑意，“怎么，心疼啊？罚得重了？”
“说不心疼是假的，但也不是怨你罚她，调皮就该长长记性，应该的。只是……”萧景琰回头看看身后的殿宇，似乎觉得不知怎么描述眼下心中所想，半晌才轻轻一叹，道，“只是觉得，平日里还是你陪她的时候多，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连窗都敢爬了。总是心里觉得，欠她许多。”

梅长苏只是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一时没有答他。
萧景琰却最怕他的沉默，再一想自己方才的话，似乎略有歧义，又有些慌张，忙道，“我是说我陪她太少了，不是说别的，你不要误会，我这辈子，不会有别人了。”
“我知道。”梅长苏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道，“我自然信你的。其实……不纳妃也好，对潇儿也好，若是宫里有了新人，对她未必是件好事。只是我们都是男子，总没有女子细致，我总是担心有什么地方没有教好她，今日让你看到她这么调皮，还怕你怨我失职。”
“我没有！我怎会……”萧景琰的声音一扬。
“轻声！”梅长苏急切之下，伸手捂住他嘴巴，轻声道，“你忘了她在里间刚刚睡着么？仔细又把她吓醒了。”
萧景琰不说话了。
半晌，梅长苏想要抽回手，未料才一动，手腕忽然一紧，被萧景琰捉住了动弹不得。
他瞪过去一眼，萧景琰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又挨近了几分，蹭过来，道，“白天装着样子也就罢了，现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还要躲着我么？先生。”最后两字，吐字极轻，隐约有些调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