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楠】千江有水(7)

“我还以为，林队您没有听懂。那您考虑。” 除夕街头来往如织。面目通红的年轻人无措而不安，一瞬不瞬地望过来，或许在思考该当告辞，又十分不肯。或许怕这所谓考虑不过托词。 考虑的确不过托词。 在很矜默又暗潮涌动的冬日里，更多该是无言。譬如口袋里总莫名多出的糖，譬如老三位有意无意提及吕征诸多好处。譬如吕征分明刻意又躲躲闪闪让人知晓，他的心上人，就在经侦支队。 譬如或许早在冬日之前，竟像青春期醒来的诸多早晨。 一概无法言说。 吕征终归未告辞。林楠的小区是个僻静所在，不似街头喧闹，门口店铺倒都开着。林楠晃了晃钥匙，道：“我真到家了，要不要上去？”吕征的脸红透，摇了摇头。林楠笑了笑，道：“那我可走了。”顿了一顿，道：“考虑好会告诉你的。”吕征点了点头目送他往小区走。 一栋楼遮掩的侧门影影绰绰，林楠走了两步，回身见吕征嘘着手取暖目送。
他与之对视片刻，又近前去，道：“我要是不同意呢？”吕征笑意有一瞬破碎，眼尾垂垂目光望来可怜兮兮，缓缓道：“林队您不是还要考虑吗？”林楠笑了笑，道：“如果呢？”吕征小心翼翼望他，轻声道：“您要不乐意，那我也没办法强迫您，我，要不我调别处去免得您看见心烦？” 林楠侧一侧首，皱眉道：“嘿，倒霉孩子，学不学点好？”转而轻轻扣上吕征后颈，在他错愕神色中送上一吻。 想小年轻果然是小年轻，这么半宿也没冻透，反平白撩拨他。 吕征脸红得要烧，语声都断续，道：“林...林队？”手却机警地将人锁在怀中，林楠笑道：“威胁我呢？”吕征连连摇头，试探道：“林队考虑好了是吗？” 林楠并不应他。吕征眉眼弯弯，随即垂首去吻他。 远远钟声开始鸣上十二次，不知哪个店里的曲子到了尾声，于今晚是十分熟悉，唱到“深深一吻莫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