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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羊花】可怜未遽忘风月(二)(3)

二人均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而今头一次行这等孟浪之事,也只是凭着心底一股不能自主的莽撞意气,如此你来我往不甘示弱地搅弄了一番,竟也渐渐吻得难分你我,啧啧作响;直至青涩的身体在这本能而狂热的氛围中不自然地发却燥来,二人方才自这情不自禁的亲吻中醒过些神,推搡着堪堪分开。
沈砚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此等失态的作为却是十分罕见。顾京墨抬手擦过唇角溢出带了血丝的涎液,一时只闻得他在耳畔吐纳无序,再见对方近在咫尺的神情犹且不能自制,不由得又有些好笑,侧目低嗤一声,伸手便要挥开他,素来平稳的声线中犹带了些喘息未匀的急促之意:“……你是被魇住了不成。”
“阿墨。”
他只将这对话作寻常调笑,沈砚却是一把握住了他推向自己的右手手腕,紧紧箍于自己掌心不放。他凝睇了顾京墨半晌,待对方眉间蹙出几分不耐之色方缓缓地放开了手,低声道:“你莫要听师叔浑说。”
他这么多年说起话来语气总是没什么起伏,顾京墨倒也听得惯了,只“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应道:“我知道。我本不信那些命……”
他一句话尚未言尽,沈砚便又开了口,冷清的声线竟犹带冰弦般的微颤之音,“你决不会落得一生孤寡。”

【剑三·羊花】可怜未遽忘风月(二)


——他并不以这一句荒诞的命数为意,而沈砚却患得患失至此。
顾京墨话头一住,登时明白过来他所介怀之事,一时间里颇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体谅他眼下情景难见,终是忍不住笑着一叹,转而抬手绕过他的背后,不大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背脊,道:“……说什么孤寡不孤寡的。旁人也便罢了,你不正好好地在我身边么。”
顾京墨虽长于辞令,肯讲出这种话来的时候也并不算多;再加以他的语调有意无意地压低了些,平日里沉稳的声音此时入耳反而更显柔和。沈砚闻言,登时一僵,即刻便抬手紧紧回抱住他,低声道:“阿墨。”
“嗯?”
沈砚顿了一顿,再道:“阿墨。”
“……”顾京墨一怔,随即失笑,“我在。”
沈砚却不理,稍停片刻,又唤他:“阿墨。”
“……”
分明是如霜似雪的一个人,与之紧偎时却又是一片的赤诚火热,全然不若这两颊冰霜,一身落拓。然则他执拗起来便是如此,顾京墨一时也懒得多话再答,只径自阖上眼,卸去了浑身气力由他揽着。
漫天玉絮密密,一地白蜡霏霏,二人于雪地之中相拥良久,四下里的积雪几乎要盖过膝踝。直至身体冻得有些发僵,顾京墨方堪堪睁开眼睛,颇是怠懒地抬手推了推他,随口笑道:“好了,莫说我是什么纯阳命,此处名唤纯阳宫,也没见一宫都落得孤寡。你们这群道士修道修得入了迷,可这什么天道命数的,我偏就不信。”

【剑三·羊花】可怜未遽忘风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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