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羊花】可怜未遽忘风月（二）(4)

他说得颇有些不屑的意思，沈砚却不恼不喜，仍是隔过寸许距离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任凭落落白雪积了满肩也不顾不拂。顾京墨见他这模样，复又无奈一叹，思虑片刻，转而执过腰间的烟雨红尘，在指间顺畅地转过一周，道：“……也罢。先不论那些虚无缥缈之事，方才你着意摔我一下的帐可还未算过。”
他语声未尽而故意一停，只待沈砚眼神再对了上来，方将清隽眉梢一挑，薄淡唇角一勾，似笑似挑衅地睨过了沈砚一眼，着意放慢了语速，悠悠地道：“——如此良辰美景，你我何不一战解忧？”
此时天地之间寒风愁云，落落寂寂，漫天飞雪散似琼妃璇花，其中唯见得顾京墨一双凤目黑亮，眸中一点神采灼然，有如玄曜华光，正与初见时的惊鸿一瞥别无二致。
不过与之对上一瞬，那些可言的亦或不可说的欲望便如干柴遇火，难以抑制。
沈砚心下一顿，似霜的神情并无变化，唯有幽深的眼底逐渐迸出了星子般的熠熠光彩。他缓缓地抬起手抽出了背后鸿灵镇仙的长剑，出鞘之时便作飞剑满天势，茫茫太极剑意登时随之四荡而开，卷过他猎猎的长袖与随之纷飞的雪片与碎冰，刹那间便似白鹤展翅，霜气流散。

“……愿与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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