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暴雨(3)

他只能这样，虚张声势地抗拒着。然后在车靠入荒无人烟的沙地中时，闭上眼，任由乔鲁诺凑过来完全地拥抱住他，亲吻他，褪下他们的衣服。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剑拔弩张的争执和恨不得至死方休的争斗，都以吻封缄。阿帕基总不是主动挑起情事的那个，他唯一做的，是懈下手上力道，闭着眼回应亲吻。乔鲁诺的手揽住阿帕基的腰，向下移动，按住他的臀让两人下体相贴。在那一瞬间阿帕基狠狠咬住乔鲁诺的下唇，直至尝到血腥味，乔鲁诺的手依旧没有松开，甚至更固执地多加了力道。
两人都睁着眼，阿帕基在那双绿眼睛里找出些他不愿意正视的情绪，于是他先躲闪开，松开咬住乔鲁诺下唇的牙，接着手肘猛地撞在乔鲁诺侧腹。在乔鲁诺抱着腰半弯下身时，阿帕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年轻队员金色的发顶，暗粉色的制服下青年的脊梁显出轮廓来，让阿帕基联想那些美丽又残忍的东西，积灰化石里庞大的骨架，深海不透光处寂静的火山，是一些蕴含着极端力量，偏偏又无限美好的事物。

乔鲁诺抬起头来，看向阿帕基：“如果吻的代价是挨揍，你索性一口气出手吧。”
“我可是不想停下来了。”
阿帕基从来不是挑起情事的那个，在这方面，乔鲁诺主动得像是一个侵略者。
自那次起，两人就结成一个伪装起来的同盟，欺瞒着所有人，在暗处张扬着同一个罪名。情欲的网并不束缚人，并不像人想象的那样使你白日昏沉难捱，只在夜里，只在独处时露出苗头来，顺着床单一路攀爬到人的脚踝，教你觉出一份空荡。
阿帕基和乔鲁诺每次驾车外出执行任务，总会停在荒僻处，熄火，灭掉车灯，然后乔鲁诺会从副驾驶跨过来，放平驾驶座的座椅，在接吻时用手指轻轻抚弄阿帕基的耳垂。他们做爱，无一例外地，在狭小的汽车里，双腿交缠着，在意乱情迷中偶尔会触到车上的按键，有时是车灯突然亮起，像通往无限远方的街道旁点起灯来，雾气都散开，两人的喘息不分彼此，阿帕基挣扎着伸手把车灯重新关闭。
车前的夜色又合拢。